第60章(2/2)
得也太矫情。
”
“主上,听这么久了,有什么想法啊。
”霁涯拿胳膊肘碰碰蔺沧鸣,让他也发表点看法。
蔺沧鸣按着火铳上的刻字,想起他前世在殿前挨的那五十鞭,皮肉之苦并非不能忍受,但挥鞭的人是霁霞君,却让他觉得格外委屈。
他隔着火光下扭曲的空气问严玉诚:“若严氏家主收养你是恩,虐待你是仇,你认为这份恩仇该如何偿?”
严玉诚不假思索答道:“我会让严氏发展壮大,便是还恩,杀严建章,便是报仇,恩仇皆在我心,无需管他人如何评断。
”
霁涯没什么深刻的仇家恩人,专心致志地啃他的瓜,虽然严玉诚这话不一定能引起别人的三观共鸣,但他瞥着蔺沧鸣倒是有些赞同。
“好,等到了杉河镇,我不会随便动作,但你若是失手,就别怪幽冥阁不留后患了。
”蔺沧鸣起身警告了一句,算是答应严玉诚嫁祸玉霄派的提议。
“严少爷,我家主上通情达理此计必成。
”霁涯朝严玉诚抱了下拳,随口安慰道,“人的过去不能代表什么,阴霾总会消散,恶人能糟蹋身体,却糟蹋不了灵魂……”
严玉诚:“……”
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蔺沧鸣回手拽住给人添堵的霁涯后领子拖回帐篷,留下脸色发黑的严玉诚坐在火边平心静气。
霁涯自己拆着臂上绷带,他的伤表面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活动了一下五指,对蔺沧鸣招手道:“阿翎姑娘的药果然管用,等到杉河镇想必就能痊愈了。
”
“好的这么快,下次继续受伤吧。
”蔺沧鸣冷哼道。
霁涯捋捋头发赔笑:“不敢不敢,我这条老命可是主上的,不敢随便玩。
”
“你的话我究竟能信几句。
”蔺沧鸣语气一沉,扣住霁涯的手腕压在矮桌上,逼他不得不坐下,把药膏往桌上一扔,“我现在怀疑嫁祸玉霄到底是严玉诚提出的,还是你怂恿的。
”
“主上这说的什么话,超出幽冥阁职责的工作我没必要参与。
”霁涯当然不肯承认,“如果我有谋划,肯定先和主上商量。
”
蔺沧鸣盯着霁涯的双眼,晶石灯下漆黑的眸子映着光点,越是逼视,反而越叫人沉沦,像陷入无边迷雾,看不清霁涯真正的想法。
他忽然感到挫败,严玉诚看透了严建章的残忍私心,而他从未看透霁霞君,连霁涯也掌控不了。
“主上?不帮忙了吗?”霁涯扒拉着药盒小声问道,蔺沧鸣放开了他的手腕,转身背靠桌沿拿出琴来,烦乱地拨弄起弦。
蔺沧鸣不理会他,霁涯只好自己擦药,挽着袖子挥了挥胳膊,冰凉的药膏带走体温,他把药盒推到蔺沧鸣身边,又问道:“那我先睡啦?”
回应他的是一声悠远绵长的弦音,霁涯心里莫名发堵,好像蔺沧鸣的沉默比封住他自己的嘴还难受。
霁涯关了灯仰面躺在榻上,也不知蔺沧鸣是不是有意,偏生弹起激昂的曲子来,如刀剑击石山呼海啸的铮鸣混杂内力,琴音荡开,连账外篝火都被搅得忽明忽灭。
三首未曾听过的琴曲过后,霁涯顶着一头抓乱的散发坐起来,怨念地求道:“别弹了,三更半夜真的很扰民,有什么不满求您直接说吧。
”
“我不值得你信任吗?”蔺沧鸣挑弦的食指一顿,装作不经意地问。
霁涯一愣,刚想说话,蔺沧鸣又道:“阿谀奉承就不必了。
”
他望着手中的琴,又回想起霁霞君坐在古树下的记忆,那份静怡和温柔令人喘不过气,蔺沧鸣甚至想冲动地对霁涯坦诚身份,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反应,还能不能维持表面的玩世不恭。
“那你又真信任我吗?一个来历不明的散修。
”霁涯正色反问,这个话题他们说过不少次,每次却也只是点到为止。
“你怎知你在我眼中是否来历不明。
”蔺沧鸣收起了琴走到软塌旁边,深吸口气,“从现在开始,你若再背着我暗中行动,我也不会罚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