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张老师问：“来我这学剪纸的都是外地人，我们古城人天生就会拿剪刀，来我这学剪纸的古城孩子可不多见啊，你是哪家的孩子啊。”

    “我母亲叫王湘韵。”

    听她声音突然低了几分，张老师不由得又多打量了她几眼。

    像是终于想起了些什么，“你是季守林家的那个姑娘吗？”

    季思言点头，“对，他是我的父亲。”

    当年，养母和养父从河道里捡回了个奄奄一息的女孩。

    那个女孩就是她。

    古城不大，这种消息不出一天就传遍了小城的每一个角落。

    加上她浑身是伤被扔在冬日的河道里，也惊动了警察。

    所以，在这个古城里，但凡提起她的养父母，都忘不了十五年的她。

    “真是你啊，我就说看你面熟，总也想不起来。”

    张老师朗笑问道，“你爸妈可还好啊？”

    “都好。”

    “都回来了吗？”

    “没。”

    季思言不自然地笑了笑，“他们在南湖，都忙。”

    “啊。”

    看她似有拘谨，张老师体贴地岔开了话题：“你今天找来我，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吧？”

    季思言神情恢复自然，从包里拿出手机，点进自己的直播账号。

    “思言。”

    刚要起身就被张老师制止：“你别动，我过来，你脚不方便就坐着吧。”

    看张老师起身坐到自己的身侧，季思言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而后将手机递给她，“张老师，这个是我目前运营的直播账号，内容以剪纸动漫为主，剪纸教程为辅，平时直播基本是以我的实时工作为主，目前粉丝有117万，粉丝的粘性和活跃度都很好。”

    张老师“嗯”了声，指尖在手机屏上慢慢地滑动着，“剪纸动漫的内容和立意都挺好的，剪纸教程也很有趣味性。”

    说话的同时又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边看边说：“说说你的来意吧。”

    季思言开门见山：“张老师，我名下有本小说的影视权，我想将它以剪纸动漫的形式开发影视，后期，我需要一个优秀的剪纸艺术家做指导顾问。”

    “小说？”

    张老师将手机还给了她，问：“什么小说？”

    “《左手童话》。”

    “《左手童话》？”

    一旁的小妍忽而惊叫，“思言姐姐，你说的可是五月大大【溺慢慢】系列的《左手童话》？”

    随着张老师“嗯哼……”的警告声响起，小妍小嘴一噘，识趣地退出了正厅。

    “抱歉。”

    张老师恢复和蔼的笑意，“你继续说。”

    “好。”

    季思言点头，心里虽不安但并未表现出来。

    “【左手童话】讲述的是一个姑娘毕业后回到家乡继承姥姥的剪纸手艺，并免费授艺他人通过剪纸谋生，她期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带动和她一样的年轻人回到家乡，让老人晚年有儿女可亲，孩子有父母的陪伴，继而遇到了同样热爱剪纸的男主，两人因相同的信仰和理想彼此吸引相爱，后来女主意外受伤，右手手腕永久性损伤，再也拿不了剪刀，即便如此，女主也始终不曾放弃，在男主的陪伴下，女主一点一点地学会用左手去适应画笔和剪刀……”

    “思言。”

    张老师安静地听完了她的故事后，问：“这书是你写的吧？”

    季思言诧异地望向她，默了几秒，摇头说：“不是。”

    “那你父母知道这个事吗？”

    季思言眼睫动了动，压下心里的情绪，摇头轻言：“他们不知道。”

    “思言。”

    张老师伸手给她添了些茶，神情也严肃了不少，说：“这些年，各路的投资者打着五花八门的噱头，来古城找剪纸师傅，找顾问的络绎不绝，却没有一个能坚持下去的，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张老师，我……”

    “思言。”

    张老师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老师年纪大了，不愿舟车劳顿地奔忙。”

    话到此，季思言也不好再勉强，只能得体的笑笑：“抱歉，是思言冒昧了。”

    张老师起身，弯腰拉起她的手，拍了拍，“抱歉了，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