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2)
敢多想,低头上前问诊。
李绍懒懒地倚在廊中栏杆处,抱着酒壶饮酒,怎么看都无趣了些,又招人来唱那出京城最时兴的《檐上秋》。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阁子里忽地传来女医的惊呼声,紧接着又有侍卫劝诫,李绍敛了听戏的心思,进去就瞧见女医伏地跪下,李慕仪紧紧揪着他的大氅裹住身子,站在那一片碎瓷当中,血迹零星。
“出去。
”他对那些连头都不敢抬的侍卫喝令。
李绍三步跨上前,将李慕仪横抱起来。
她脸色激红,身子跟滑鱼儿似的乱挣,李绍险些拿不住,蛮狠地将她按到床上去,“李慕仪,你造反了!”
这女人显然不记得自己醉酒时多么乖顺,一清醒起来,性子烈得灼人,当即一口就咬在李绍的手臂上,咬出血也不见李绍松手。
李慕仪拿他无可奈何,恼得眼泪盈眶,“别碰我!”
李绍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再敢折腾,本王饶不了你。
”
羞愤令李慕仪偃旗息鼓。
李绍转头去捉她的脚踝,果真见着一片刺红鲜血,皱眉道:“可真有本事,总能自讨苦吃。
”
第21章痴情计(一)
李慕仪死活不愿再让女医碰她,她怕身上的伤教人看见,怕旁人知道这些事,她要躲,可逃不开李绍的钳制,眼里积蓄的泪水更盛。
李绍甚少见这女人哭得如此委屈,那眼泪一滚下来,跟烫在他心尖上似的,疼得厉害。
李绍当即服输投降,令女医搁下药箱,在屏风后待命。
他问清楚哪个瓶子里装得是伤药,取来,又缠了纱布在手上,坐到床头对李慕仪谑道:“我亲自伺候殿下,行么?”
李慕仪不说话。
他轻握住李慕仪的脚,低头小心地为她处理伤口。
李慕仪知疼,疼得小脚在细微颤抖,可死咬牙关,一声不吭。
李绍笑她逞强,手下却放柔了动作,低头轻吹着气,像是在对待一只快要碎了的花瓶。
李慕仪望着他愣,想起好像许多年前,李绍就会这些。
据他说,以前在边塞行军打仗,生死关头也指望不上大夫,因此才练出一手包扎的好功夫。
说这些话的起因,是李桓冲撞了宫里的娘娘。
因对方本就是个泼辣性子、人人敬之的主儿,怒火中烧起来,一盏滚烫的热茶当即就往稚子脸上泼。
当时李慕仪想都来不及想,侧身忙护住李桓,整条胳膊如同从火刀上滚过一遭,瞬间起了大片的燎泡。
那着实触目惊心了些,才教那主子轻易泄了恨,未再为难李桓。
李桓少不更事,受了不小的惊吓,李慕仪好一顿安抚才哄了他睡,又独自打了井水来散痛。
李桓小,李慕仪也算不得多大,面对红肿的胳膊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坐在井边,疼得暗暗掉泪。
此事不知如何传到了李绍耳中,他拂了与先皇的棋局,令人寻了一周才在井边逮到她,搁在值房里头,亲自上手将她胳膊上的燎泡挑破。
他或许是生气了,李慕仪猜不透他缘何生气,他待这伤势过分粗鲁,疼得她牙齿打颤,偏那草药更是刺骨灼人,敷上之后比烫伤都苦痛万分。
李慕仪但凡想起当日之痛就会大冒冷汗,只是当时更怕教李绍看轻,强忍着不敢喊疼。
他缠纱带的手法娴熟至极,李慕仪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怕疼,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从何处学来这等手艺。
李绍望着她笑了一阵儿,那眸子里星火一样的亮光,几乎能将她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