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迅速抽出潜水刀，刀刃在水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鲨鱼被划伤侧腹，吃痛地扭动身躯，却在转身时猛地撞上氧气瓶。

    “咔嚓！”

    橡胶管被利齿撕裂，气泡如沸腾般喷涌而出。

    周肆的呼吸骤然停滞，他一把捂住破裂的接口，却止不住宝贵的氧气飞速流失。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双腿猛地蹬水，借着浮力迅速上浮。

    鲨鱼幼崽已经逃之夭夭，只留下一缕血色在海水中晕开。

    突然，周肆的目光锁定在珊瑚礁旁。

    一个鼓胀的麻袋正随着洋流缓缓起伏，袋口的绳索在暗流中如毒蛇般扭动。

    他的心脏猛地收缩，强光灯扫过麻袋表面时，隐约透出里面蜷缩的人形轮廓。

    周肆双腿猛地发力，潜水鳍搅起一片雪白的水花。

    他一把抓住麻袋，手指触到绳索的瞬间，指节因用力而紧绷。

    潜水刀出鞘的寒光惊走了附近的小鱼，刀刃割断绳索的“嘣嘣”声在水下显得格外沉闷。

    麻袋散开的刹那，虞莞的脸映入眼帘。

    她闭着眼，睫毛在水流中微微颤动，像具精致的瓷娃娃。

    周肆的喉结滚动，指尖不受控地发抖。

    “哗”

    他单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疯狂划水向上冲去。

    游着游着，周肆的四肢越来越沉。

    氧气早已耗尽，窒息感如潮水般淹没意识。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划水的动作变得迟缓，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咚、咚、咚，像逐渐停摆的钟。

    虞莞倏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出他的状况，眉头一蹙，毫不犹豫地伸手。

    “唔！”

    她一把扯开他的氧气面罩，海水瞬间灌入他的鼻腔。

    周肆下意识挣扎，却被她扣住后脑。

    下一秒，她的唇贴了上来。

    柔软、温热，带着微凉的触感。

    她撬开他的齿关，将压缩空气缓缓渡入他的口腔。

    周肆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她的舌尖轻轻顶了一下他的上颚。

    她亲我了……

    这个念头炸开的一瞬，他的耳根烧了起来，连带着胸腔里那颗心脏都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肋骨。

    周肆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吞咽她渡来的空气，喉结滚动时，她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海水在他们周身流动，发丝交缠，唇齿相依。

    虞莞的睫毛近在咫尺，沾着细小的水珠，随着水流的波动轻轻颤动。

    她贴着他的唇，又缓缓松了一口气，这次故意用牙齿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唇。

    周肆的呼吸彻底乱了。

    然后，晕了过去。

    虞莞托着周肆的身体往上游，一头雾水。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昏迷的男人，银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氧气面罩早就被她扯掉，薄唇还泛着被她亲过的水光，耳根红得像是被煮熟的虾。

    “113，他怎么回事？”虞莞在意识海里茫然发问，“不会出事了吧？”

    113迅速调出扫描面板，虚拟屏幕上数据流唰唰闪过：

    “心率128，血压偏高，血氧正常……宿主放心，他就是体力透支加上……”

    它突然停顿，发出一声贼兮兮的电子音，“……过度兴奋，简称‘被亲晕了’。”

    虞莞惊讶道：“哈？第一次亲亲就晕倒？”

    她不可思议地戳了戳周肆泛红的脸颊，“平日里不是挺风骚的吗？！”

    113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粉色电子记事本：

    2025年X月X日X时X分，周肆和虞莞第一次亲亲，当事人（男）因过度激动当场昏迷……

    海面波涛汹涌，虞莞搂着昏迷的周肆浮出水面，咸涩的海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

    她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