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

     以前分隔两地时，会问“吃过饭没有？天气怎么样？”现在天气这条已经被省略了，他只肯问我吃没吃饭，而且，语气冷而平淡。

     别的，他一概不会问，特别我的工作和交际这两块，他从来不碰。

     我觉得，他似乎是想用这样冰冷的态度来逼我退却。

     但我知道，我如果真的退却，他在那一瞬间会难过。

     我舍不得，不论是他，还是他那一瞬间的难过。

     我还是不禁怀念我和他认识的最开始，他自以为和我关系稳定下来，有资格对我发问时，小心翼翼地来探询：“你现在除我之外，有几个伴？” 我知道他那时还只是好奇，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吃醋；他的态度之所以小心，是因为我一向严肃，向我打听事情并不容易。

     但光是看着那样的他，就足够让我快乐。

     那时我没有珍惜，那样的乐趣，我现在似乎已经永远失去了。

     如果他现在肯问我今天工作上做了哪些事情，有没有什么不快，或者探问我有没有外遇，即使他只是为了好奇，我也什么事都愿意做。

     但是，我知道，不可能。

     无论我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可能。

     终我一生，都不可能。

     我现在终于确定了这一点。

     他不会来问，只要我有外遇，他会立刻走人。

     他走过许多次，最后他决定不走时，对我从来没有过的热情，让我几乎以为我已经赢回了他。

     但他只是对新鲜事物的一时热忱而已，他和我和好了，我对他变成了一种新的身份，于是他暂时抛却对我的所有敌意和仇恨，一心一意对待我，仅此而已。

     过了那短暂的蜜月时间，足以覆盖一切往事的新鲜感不再，以前的事重新一件件浮出水面，他于是也变成原来的他，重新对我不理不睬。

     最先发现他不愿和我亲热，是结婚以后不久的事。

     和他每天睡一张床，但是能真正碰他的时候，屈指可数。

     一开始我以为是新公司的事让他不顺心，加派了人手去料理。

     最后发现，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理我而已。

     我挑选了我认为最合适的一天，自以为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资格去亲近他，却遭到了最大的失败：被他毫不留情地把手打开，已经是许久没有发生过的事。

     他是无意识地做了这个动作，明白过来后，他的脸上有比我更多的，明显的惊讶。

     接着，他很害怕地往旁边缩去，一边留意着我的反应，满脸的提心吊胆。

     看到他恐惧的样子，我的心痛得好像要裂开。

     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