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2019)(2/2)
告诉我,就不会告诉别人?”
“我下次不会了,”杨恪对他道歉,“对不起。
”
“……”李禄大概是没想到他道歉道得这么干脆,顿了一顿,才说,“算了。
”
“但是我看知年的态度,好像还是想放弃,”李禄的语速慢了一些,问话中掺入少许疑惑,“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吵架了?”
“没有,”杨恪否认,“没吵架。
”
李禄静了一会儿,说:“我不多问了,我替你爷爷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
挂下电话,房里安静了。
杨恪专注地读完了这一份报告,准备休息。
他起身,走到书架旁,打算挑本书,在睡前看看。
这间书房从前是郁知年在用,书桌对面一整面墙的书架,有三排被郁知年的书占住,上两排是社会和人类学科的书籍,下一排是郁知年胡乱买的小说。
杨恪挑了几分钟,还是没能从小说中选到一本感兴趣的,最终随意拿了第一排的一本有些旧了的专业书。
这栋位于罗瑟区中心的房子,杨恪住了六年多。
郁知年在两年前搬来,因为根据本州法律,同性的恋人需要同居满两年,方可申请注册结婚。
郁知年搬来的前一天,赫市刚下了一场大雪。
史密斯联系了搬家公司,把郁知年的东西打包了,在清晨运到杨恪这里。
郁知年自己只背了书包,穿着大衣,鞋子上沾着雪花。
围了一条灰色的围巾。
他对杨恪笑了笑,说“早上好,杨恪”。
杨恪没说什么,郁知年就说:“怎么又不跟我说话了。
”
“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又很不想让我搬进来了。
”
郁知年笑眯眯的,杨恪对他说:“没。
进来吧。
”
有时杨恪觉得郁知年是自己碰到过的人中脸皮最厚的一个,无论怎么给他冷眼,对他无视,都难以将他赶走;有时怀疑郁知年的这类行为,是否也可能是因为幼年时受了太多的穷,才变得极度渴望金钱。
有时觉得郁知年可怜。
有时觉得郁知年可憎。
郁知年离开赫市是秋末。
杨恪正在外出差,他们原定在他回家的那天下午进行结婚注册。
史密斯已替杨恪预约好婚姻注册厅,也联系了李禄,准备做信托和股份变更。
回到家后,杨恪发现郁知年不在。
史密斯给郁知年打电话,询问行踪。
郁知年不接电话,管家报了警。
在等待警察前来、管家先行前往监控室调取监控记录时,杨恪收了郁知年发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
“想了很久,结婚还是算了吧。
我跟着教授回国做项目了,再见。
祝你开心。
”
监控的视频杨恪只看过一遍。
郁知年穿一件灰色的运动外套,长裤和球鞋,拖着他三十寸的银色行李箱走出家,一直往前,在太阳底下顺利地走到了铁门口。
他约好的出租车司机在等他,替他把箱子搬上后备箱。
郁知年上了车,关上车门,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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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们,宁市在国内,是杨恪郁知年上高中的地方;赫市在国外,是他们上大学和后来定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