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但眼泪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掉着。

    “谢谢你……”我哽咽着声音说道。

    看到顾景昭已经湿了半边的衬衫，我的心里有一股暖流流过。

    顾景昭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一把搂过了我，将我圈在了他的怀里。

    我还没有完全干燥的发丝蹭在他的衬衫上，将那一件价格高昂的衬衫，蹭的皱皱巴巴的。

    他就这么紧紧的抱着我，太近了，近的甚至能够听得到他的心跳。

    车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够听到我们两个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缓的打破了这份沉静。

    “这次巡演一定会成功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顾景昭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再说些什么。

    “南先生那边，我也会对他有交代的。”

    “你早就知道南先生和我母亲认识对吧。”

    顾景昭没有否认，我便当他默认了，毕竟他在西市手眼遮天，怎么可能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我母亲的死，我会跟他解释的，只是手术后的一个小意外而已，和顾家周家都没有任何关系。”

    我能够感受得到，顾景昭在听到我的这句话之后，明显愣了一瞬。

    多可笑啊，我竟然会昧着良心说自己母亲的死是一场意外。

    但我几乎在每一个深夜，都会梦到母亲病房里贴满了我裸露的写真。

    我梦见母亲死死的盯着那些照片，扯着头发无助的痛哭着。

    周瑾瑜就站在一旁，将那一沓我和不同男人睡觉的照片，甩在我母亲的身上。

    “茵茵……茵茵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我梦见我母亲这么说。

    直到周瑾瑜丢下所有照片离开的时候，她才捏起被子上的一张照片，抚摸着我的脸颊。

    随后感受到心脏一阵绞痛，就这么捂着心脏，满脸惨白，气血逆流吐出依旧鲜血，绝望地瘫软在病房上，直到医生进来……

    每一次梦到这里的时候，我就会突然惊醒。

    很真实的梦，似乎母亲心脏停止那一瞬的仪器声，还不停的在我耳边萦绕着。

    我每一次都是哭着醒来，又哭着再睡下，或者彻夜难眠。

    不过，想要我昧着良心承认，这只是一个意外，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我松开了顾景昭的怀抱，随后伸出了一根食指，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想要我承认这件事，需要答应一个条件……”

    顾景昭挑了挑眉，他似乎早知道我会整这样一套，于是扬了扬下巴示意我说下去。

    “你要让周瑾瑜得到她应有的代价！”

    我冰冷的声音伴随着滔天的怨恨脱口而出。

    我没有期待顾景昭会立刻答应我这样的条件，果然，他冷漠地睨了我一眼，声音也冷冰冰的。

    “简直是不自量力，我不会做这种不对等的交易。”

    第38章

    不对等的交易？

    但紧接着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的价值还没有高到能让我做这种事情的地步，证明给我看你的身价有多高。”

    我明白顾景昭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示意司机开车带我回到舞房。

    如约而至，这一次顾景昭依旧坐在前排的观众席上，我在后台一抬眼就能看到他俊朗的面颊。

    但这次不同，周瑾瑜并没有陪伴他一同出席。

    不过这并不让我在意。

    我专心的在后台压着腿，直到所有灯光暗淡了下来，我追随着打下来的那束光，缓缓走上舞台。

    《洛神》的音乐响起，我心中反复回荡着顾景昭的那句，“向我证明你的价值”。

    大概是分心的缘故，正在转圈的足尖突然打滑，但好在我连忙稳住了身形，并没有让台下的观众看出异样。

    这样的低级错误发生在我的身上，实在是不应该。

    尽管台下的观众看不出来，但台上的专业舞者还是会注意到的。

    因此在换舞蹈鞋的时候，我也隐约的听见了来自舞团其他人对于这件事的议论声。

    在结束公演之后，按照南锦成的习惯，又准备了一场十分盛大的酒席。

    但在休息室的门口，我瞧见了一位穿着十分体面的女人。

    我认得她，不仅是因为刚才她正坐在顾景昭旁边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