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么了？笙笙，我们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声音发紧，脑子乱成一团。

    “你若是实在生气，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保重身子，千万别伤了孩子。”

    慕时笙不语，火炉噼啪一声，又沉寂下去。

    气氛愈发沉默。

    谢奕皓心里不安更甚，慕时笙明明就在他跟前，在他触手可及之处，他却莫名生出一种她眨眼就会消失的错觉。

    谢奕皓压下心慌σσψ正要追问，外头突然传来管家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不好了！夏夫人闹着要回将军府，被拦下后竟吐了血！”

    谢奕皓脸色骤变，酒一下子就醒了。

    转身便往外冲，衣摆带翻了案几上的玉佩。

    羊脂玉坠地，咔嚓裂成两半。

    慕时笙盯着碎掉的玉佩，只觉心也碎了一地。

    暖阁里药气熏天。

    夏桐面色惨白地卧在榻上，唇角还沾着血迹。

    府医跪在一旁，颤声道：“夫人中的是慢性毒，需以血为引，辅以万丈崖的无忧草，往后都不能再多受刺激……”

    谢奕皓脸色阴冷，凌厉的眸一一扫过满屋下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一个丫鬟战战兢兢跪下，以头抢地：“昨夜……昨夜夫人送了一碟点心来，夏夫人吃后便不适……”

    话落，满堂死寂。

    谢奕皓猛地看向身后跟来的慕时笙，眼底愤怒翻涌难平：“笙笙，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胡闹？”

    慕时笙心头刺痛，却强自平静：“不是我。”

    谢奕皓眸色阴沉，一步步逼近她：“小娘中毒，眼下只有你亲自给她换血，才能自证清白。”

    “不，不行！这万万使不得！”

    小七吓白了脸，眼见谢奕皓动作不停，她扑通一声跪下，苦苦哀求。

    “小姐还怀着您的孩子，一个不留神便是一尸两命啊！”

    谢奕皓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只是这挣扎，在听到身后夏桐虚弱的咳嗽声后，转瞬烟消云散。

    “孩子没了还能再要，小娘不能出事。”

    第九章

    慕时笙静静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那便，如你所愿。”

    她没再辩解，没再哀求，只是转身走向暖阁。

    银针扎进身体持续带出身体里的热血，她的身子也在慢慢变凉。

    不知过了多久，府医停下动作走出去。

    帘帐尚未落下，慕时笙来不及闭眼就见谢奕皓冲进暖阁，将夏桐紧紧搂在怀中，眼底满是庆幸，仿佛捧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慕时笙固执瞧着这一幕。

    曾几何时，这样的拥抱也属于她，如今她却只觉讽刺。

    她咽下苦涩，别过头不去细看。

    确认夏桐无事，谢奕皓才想到那边还有一个慕时笙。

    他皱着眉回头，肉眼确认过她无碍，又跟着松了口气，脸上也多了些笑。

    “笙笙辛苦你了，往后我定……”

    “无妨。”

    她打断他，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那些承诺，她早已不信了。

    谢奕皓目光却有些闪烁，视线不住在她和夏桐身上游离，良久才开口。

    “夏夫人需静养。要不你暂且回将军府住？待她好转，我亲自接你回来。”

    他这是，生怕她再伤着他心尖尖上的人。

    慕时笙自嘲一笑，低眉顺目地应下：“好。”

    她答应的太过干脆。

    谢奕皓蹙眉，隐约察觉她态度异常。

    正要开口，侍卫又匆匆赶来：“大人，马已备好，可以出发去采无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