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3/5)
晌,他低下头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喜欢的姑娘……被人害死了。
”
也许是好几年没有说过什么话了,刘松说话时声音有些别扭,甚至句子都有些不连贯,说到激动处还会颠三倒四。
可许青山听他说了一个时辰,还是弄明白了所有事。
刘松回来是断了腿的,他家里嫌弃他,那位姑娘的爹娘也嫌弃他。
他靠着一股子蛮劲在镇上扛包,不怕苦、不怕累,只为了挣钱娶那位姑娘。
谁知隔了几天回来,却听说那姑娘已经被她爹娘给卖了。
他着急忙慌地找过去,只得到那姑娘犯错被打死的消息,当时他差点没疯了,拼命地找人算帐,又被打了个半死,腿伤复发。
而他回村之后,不但没人同情他,反而肆意地嘲笑他,说他连喜欢的人都护不住,就是个瘸子废物。
别人说他他不理,但那姑娘的亲哥也这样说,还炫耀把那姑娘卖了多少钱,压根不在乎妹妹的性命。
他当时就被刺激到了,狠狠地扑向那人,用尽所有的力气,差点没把人杀了!
若不是里正及时赶到,命几个汉子一起把他拉开,那人真的会死。
即使后来留下一条命,那人也是半死不活,受伤不轻,整整养了半年才好。
这件事一出,刘松就被认定是疯子,被赶出家门,由里正安排在了这间茅草屋里。
而他几次想报仇都失败而归,渐渐就变成这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因为他已经没有半点生的希望了。
许青山听完并没有当场表示什么,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因为在刘松这边耽搁了时间,他去阮玉娇家里的时候就错过了饭时。
阮玉娇看他来了,忙把留着的一条鱼热了一下,随口问道:“表哥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在许家吃了呢。
”
“没,随便溜达了一圈。
”
以阮玉娇对恩人的在意程度,即使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她也敏感地发现了他情绪似乎不对劲,不由得朝他看去,轻声问,“怎么了?有人说了你什么?”
村里人悄悄议论许青山没什么本事,和大伙儿一样,那些流言阮玉娇也听说过。
她不知道许青山会不会在意这些,毕竟是个大男人,一般都受不了被人这样说吧?
许青山砍柴的动作顿了下,诧异地看她一眼,没想到她能发现他心里的沉重。
然后又想到那次在镇上,他只是看了她片刻就被她发觉了,在这方面她确实很敏锐。
想到刘松的事,他叹了口气,沉着脸道:“当兵上战场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性命去拼,家乡的人能过得这么安逸都是边关的士兵在付出。
可是为什么普通士兵回家之后极少能受人尊敬呢?甚至能过上好日子的都少之又少,刘松他没在战场上废了,却在村子里废了,简直可笑。
”
“所以表哥是在为战友打抱不平吗?”阮玉娇将热好的鱼端到桌上,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许青山洗洗手坐到她对面,自嘲地笑笑,“也没什么,日子平稳了,我倒是矫情起来了。
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关别人什么事?”
阮玉娇笑着点头,“就是得自己过啊,不管别人是好还是不好,日子都是要自己努力去拼的。
我以前也没感受过多少善意,但如今形势已经和过去不同了。
如果不是我自己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哪有今日的舒心呢?表哥也是一样,人生在世,最重要是让自己高兴,如果不高兴就要想办法让自己高兴,别人就始终是别人罢了。
”
许青山一怔,突然发现她竟是在安慰他,忍不住笑了两声。
虽然他对战友的处境心生感慨,但他自己是从未有过这种烦闷的。
想到刚刚阮玉娇一直在说自己“拼”,他心有触动,问道:“如今的生活已经不错了,表妹为何还要这般辛苦?”
阮玉娇看向墙外的天空,表情有些恍惚,“可能……是为了不被强权欺负吧。
”
“强权?怎么会想到这个?”
“在阮家,以前阮金多就是强权,我反抗不了。
如今我逃出来了,却发现村子里、镇上、京城,总有数之不尽的强权和约束,让我无法反抗。
我想,如果我拼尽全力,至少能让许多人不能再压在我头上,这样我不就轻松多了吗?”她看看许青山,笑说,“可能我想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