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4)
的“术法”是否灵验,而是要看治病之人是否谦恭,是否崇信,要看她自身的利益取舍。
能一言以决生死的,这才是真正的巫者!
而她的行为过界了。
不是因为她治好了太多的人,而是她放弃了巫者神圣的权力。
“灵鹊”又如何?真正的大巫,会是这种平易近人的鸟儿吗?
当初她是下定了决心,做一个真正的巫者。
然而一转脸,就碰上了阴谋陷害,若是当时反应慢些,她还有命在?而就算华元施展手段,只要她不改变心底想法,依旧会成为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别说那些宫外的巫者,就是巫祝,怕也容不了她!
一股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楚子苓僵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可不是低头就行的,她要舍弃的,是自己视若珍宝的“医者之心”。
巫和医,始终是不能共存的。
她该舍弃吗?林止的话,骤然跃上心头。
楚国就要和齐国结盟,最迟几月,便会派出使臣。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丢掉大巫的位置,不能复仇之日近在咫尺的时候,失去巫祝这个强援。
她,可以……忍耐。
眼帘垂了下来,楚子苓答道:“是吾愚钝,被‘灵鹊’之名冲昏了头脑,以后再也不敢妄自行事。
”
巫祝看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半晌过后,方道:“汝可能治好卒中,肠痈这等恶疾?”
“须看上天安排,鬼神定夺。
”楚子苓交叠的手,死死攥在了一处。
“那驱瘟鬼呢?”巫祝又问。
“需君上仁德,大夫虔诚方可。
”上一次,楚子苓没法回答的问题,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巫祝看她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吾送去的几个巫侍,汝好好看着,若是有堪用的,十载之后,或可传术。
”
她没有要她传授术法,反而告诉她,这些东西不能轻传。
要花上五年,甚至十年,经历重重考验,百般磨砺之后,才从指头缝里施舍一点,给那些尽心侍奉自己的弟子,从而保持自己无上的权威。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谆谆诰诫,是为她谋算。
一片“好心”,怎能不领?
看着那谦卑拜服的年轻女子,巫祝眼底终于闪过一抹赞许,然而很快,她又开口道:“快要立夏,又是瘟鬼频出之时。
汝当准备大祭,奉上血牲,吾会请君上观礼。
”
楚子苓心头咯噔一声,咬牙道:“瘟鬼喜夺人命,若用人牲,怕会引来不吉。
”
头顶那道目光,骤然又锋锐起来,楚子苓咬紧了牙关,也闭住了呼吸,顶住了那道视线。
人牲这一步,如论如何,都不能退让!
良久,上首才传来声响:“汝是司疫,自当由汝安排典仪,莫要轻忽。
”
她答应了。
楚子苓紧咬的牙关,终于松开了些,嘴中泛出了淡淡血腥味儿。
她把这些,全都吞入了腹中。
“多谢祝史提点。
”
☆、第73章第七十三章
任何祭祀,都必须兼顾神圣性和功能性,从而让参加祭祀的人相信,主祭之人真的能上达天听,沟通鬼神。
巫祝把这任务交给楚子苓,就是要让她学会如何祭祀,并成为真正的“司疫”。
那么,这场新型祭祀,要如何设计?几乎是一瞬,楚子苓就想到了那个玉面青袍,犹如鸾鸟的身影。
闭了闭眼,楚子苓硬把这些压了下来,她要筹备的是一个驱除瘟疫的仪式,而其中关键,正是“瘟鬼”。
瘟鬼之说,源自颛顼,也就是三皇五帝中的“帝高阳”。
相传颛顼有三子,生而亡为鬼,其中一位居住在江水中,是为“瘟鬼”。
然而殷人视帝喾,也就是“帝高辛”为先祖,并不祭拜颛顼。
想要扯到瘟鬼,就必须利用“巫山楚女”的身份。
颛顼乃楚人之祖,想祭祀瘟鬼,驱除瘟疫,自然需要楚地的大巫。
她并不会跳祭祀上专用的舞蹈,也不懂那些繁复的仪式,精美的礼器,但是有些东西,确实可以尝试。
很快,又到了出宫的日子,不过楚子苓并未乘坐那辆华美马车,而是坐上专门迎她出宫的安车。
驾车的不是旁个,正是田恒。
见到来人,楚子苓很是吃了一惊,上车后立刻问道:“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