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岳幼清心想，跟魔鬼相比，她还差得远呢，不然她就不用可怜兮兮地坐在这里守株待兔了，而是应该像焦廷那样坐在高级办公室里指点江山，想怎么造谣就怎么造谣。

    她依旧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我其实一直想当天使来着。”

    卓熠修感觉到岳幼清说话的时候，嘴唇轻轻擦过了他的掌心，那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他不自在地松开了原本捂着岳幼清嘴巴的手，低声道，“你要是天使，这个世界就彻底玩完了。”

    说完这话，他大步流星地离开，在他进入电梯之前，他特意转了一下头，望向电梯旁的紧急安全出口通道，那里有个人影。

    但他没有停留，等电梯门打开，他直接进了电梯。进了电梯之后，他伸手按了关门键，却只按了下一层的楼层数字。

    等到他按完楼层数字收回手的时候，他才看到自己的掌心里印着深红色的唇印，是岳幼清刚刚留下的。

    他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心想，那笨女人用的唇膏肯定是非常劣质的唇膏才会这么容易留下唇印，像他妈妈张桦瑛用的高级唇膏就不会这样到处留下唇印。

    他拿出手帕纸擦干净掌心的唇印，这会儿，电梯已经停了。他从电梯出来，进了一旁的消防通道，通过走楼梯走回到上一层楼。

    然后透过消防通道安全门的玻璃看出去，果然看到张桂珍正站在自己家门前开门。

    他猜得没错，张桂珍在躲他。

    他明明在来之前跟她约定好了时间的，但她还是没有按照约定留在家里等他。

    而刚才，她显然也是看到了他在和岳幼清谈话，她才故意躲在消防通道那里不出来。

    张桂珍在躲他，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想，他们两夫妻有事瞒着警方。

    一方面，他们死口认定自己的女儿何枫影受到了程方的侵犯，确认日记内容是真实的。

    另一方面，他们却又不肯承认自己的女儿是自杀，非要说是程方推何枫影下楼。

    但他们的假设根本就不成立，一是案发时，程方在上课，学校教室的监控清清楚楚地拍到了他上课的画面。他有不在场证明，嫌疑首先被排除了。

    二是如果程方真的有推何枫影下楼，没道理不在这之前先把她随身带着的遗书毁掉，程方作为一名化学老师，卓熠修相信他不会蠢到这种程度。

    三是经过连日来的走访，他们发现何枫影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多老师和同学都觉得她其实有刻意和程方保持亲密关系。所以她在自己的日记里写的那些被性骚扰的经历确实有待考究。

    今日他来找何枫影父母，就是希望他们说实话，到底何枫影真的是被程方性骚扰，还是双方其实是自愿关系，只有他们说了实话，警方才能展开下一步行动，查出何枫影的死是否真的是自杀。

    只是没想到张桂珍会刻意躲着他。

    只见张桂珍没有直接打开家门，而是看着岳幼清问，“你和那个卓警长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