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到沪(2/5)
年纪大了,病的又急,我担心……”
时间紧,张成文直接打断他道:“你二姐跟你们一起回去吧,我找战友帮忙重新给你们定了三张卧铺,晚上8点的车。
从咱县里开车到昆明,最少要七个小时,赶紧吃,吃完,我和思铭一起送你们过去。
”
宗敏一听,忙拉了念秋进屋,给张成文包饺子,方才包的那点,只够褚辰他们一人一碗垫垫胃的。
吃完饭,几人去县医院接褚韵和俞佳佳。
俞佳佳早上提前过来了,拿着邱嘉树写好的介绍信,找张丰羽开病例,去知青办办理病退。
本也约好了,下午一起坐车到昆明,今晚在昆明火车站旁边的招等所住一晚,明天坐火车回沪上。
现在褚辰他们坐车的时间改了,俞佳佳还没买票,正好,到了昆明褚辰可以少退一张票。
采采待在奶奶怀里,眼看着妈妈、昭昭、舅妈和四舅一个个上车要走,突然就急了,挣扎着下来,奔到车边,仰着小脑袋声声唤道:“四舅、四舅,妈妈、妈妈,别丢下采采,呜……别丢下采采……”
褚韵的眼泪立马跟着下来了,扑到车帮前,探身去够闺女:“采采、采采……”
邱秋看向孙大娘,试探道:“大娘,要不……”
孙大娘二话没说,抱起采采递了上去,褚辰看他二姐没反应过来,忙上前接过采采,“大娘,采采先随我们去沪上,哪天您想她了,打个电话,我亲自将她给您送回来。
”
孙大娘冲他摆摆手:“你上学忙着哩,不用老操心这些。
回头等建国好了,我和他爸带着火腿、腊肉去看你们。
”
褚韵双手一撑车帮,飞身跳了下来,一把抱住孙大娘,又哭又笑道:“娘,谢谢您,我有没有说过,我从来没有后悔嫁给孙建国,因为您和阿爸给了我所有的爱。
还有,这些年您错怪建国了,不是他不让我和采采去随军,而是我舍不得您和阿爸……”
孙大娘气得要捶她,和着这么多年她白担心啦!
褚韵急忙松开抱着她的手,跳开,随之抹了把脸上的泪,笑道:“我可没想瞒您,您要怪就怪建国吧,是他不让我说的,他嫌他的魅力大不过您们二老、丢人!”
“兔崽子!两个兔崽子!”话落,孙大娘目光扫过褚辰怀里的孙女,忍不住笑骂道:“一窝子兔崽子,一个比一个淘,老娘也不知哪辈子作了孽,得了你们这么一窝气人的子孙。
”
褚韵笑着在孙大娘的笑骂声中爬上车,探身朝下挥手道:“娘,我们走了,帮我跟爸和建国说一声,等我们安顿好,就给你们写信。
”
车子启动,孙大娘忍不住在后面紧跟了几步,大声嚷道:“路上小心,邱秋怀着身孕,上下车护着点,还有孩子,看好了,牵着别松手……”
褚韵将采采和昭昭揽在怀里,抖开被子,裹严了,扬声回道:“知道了,您快回去吧。
”
张思铭刚入伍那会儿,在部队汽车班待过两年半,他开车,又快又稳。
张成文也是老司机,他是邱秋大伯邱家栋县学的同学,当年鬼子大扫荡,两人带着全校师生躲避、反击,缴获的第一辆车,是辆边三轮式的摩托车,半日的功夫,二人开的一个比一个溜。
坐在后车斗里,跟褚辰、昭昭他们说起这段过往,张成文言语里充满了感概:“那年我多大,16岁,家栋哥比我大两岁,18。
鬼子开着军卡、边三轮摩托,扛着三八式步枪、迫击炮来了,我们手里有什么,锄头、镰刀都是有数的。
幸好啊,家栋哥爱看书,爱读报,主席在1938年5月撰写并发表的《论持久战》和《论游击战》,他更是背得滚瓜烂熟。
当时主席的主题思想是,主力部队和敌军进行大会战肯定会会输,为什么?实力相差悬殊啊。
”
“要想快速结束战争,必需分散兵力,化整为零,游击作战。
咱们贵州什么最多,”张成文似想到了什么,眼里都是笑意,“山多,林多啊!”
“县城我们熟啊,悄没声地杀俩鬼子换一个地方,我们将他们一步步引进山里,引进原始森林里。
咱们月亮湾大队和茂林大队的山岭地势,有一个特别显著的特点,海拔高处极高,只要一走进原始森林,七拐八拐,很快你就不知道哪是哪了。
”
“各种各样的参天古树,一棵挨着一棵,叶子密密匝匝,遮天蔽日。
各种长短缭绕的粗细藤子,缠绕、垂落,趴在上面的笋壳斑蛇、银包铁、百步金钱蛇……条条伺机而动。
这还只是小儿科,最可怕的是,林子里终年积起的枯枝、腐叶、兽尸,一到开春,便会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息,云腾雾绕,闻之即倒,我们称之为瘴气,叫这些地方,瘴疠区……”
“解放初,我奉命带队回来剿匪,找了你阿爸家梁做向导,经过当年我们打鬼子那片区域,还能看到他们腐烂在林子里尸体。
”或许是觉得话题太沉重,张成文随之笑道,“人人都说家梁长得好,那是你们没见过家栋哥,丰姿潇洒,气宇轩昂,飘飘有出尘之表。
”也因此,后来组织将他派去了沪上。
邱秋盖着军大衣坐在副驾驶位上,偶尔听到后车斗里,张成文一句两句之言,不由莞尔。
阿奶珍藏的小箱子里,有两张大伯的照片,一张是刚考入县高中照的,一张是穿着军装站在窑洞前拍的。
确实俊,跟阿爸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大伯瞧着文弱儒雅,阿爸壮硕俊朗,像一团光,朝气蓬勃。
县城到昆明,全程500多公里,耗时7个多小时,到昆明火车站已是晚上七点。
褚辰昨天找人帮忙定了明天的三张卧铺票,现在去找人,给俞佳佳拿票,顺便把多出来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