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啦！有个瞎眼老太婆闯红灯被车撞了！”

    第5章

    “轰”的一下，宋斐的耳边如有惊雷炸响。

    他心口止不住地发慌。

    又往前跑了几步，却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人影倒在血泊中。

    那熟悉的红色外套赫然是自己买给外婆那件！

    “外婆！”

    宋斐大喊着冲到马路中央，待看清脸，却脱力般跪倒在地。

    外婆满脸是血，几乎快没有呼吸了。

    他甚至都不敢去拥抱，只颤抖着握紧满是血渍的手。

    “外婆，对不起，是阿斐回来晚了……”

    闻声，老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但声音却微弱：“阿斐，锅里……给你热了荠菜饺子……你记得吃……”

    “好，好！”

    他尽可能匍匐在地，握着外婆的手贴在脸颊，跟老人说：“您坚持住，他们已经叫救护车了，会没事的……”

    老人却像是怕时间来不及，自顾自交代着遗言：“你是最好的孩子……你妈妈是可怜人，不要……怪她……”

    宋斐难过着，控制不住呜咽。

    “……外婆，我从没怪过妈，我感谢她把我带来这个世界，感谢她让我遇见您。”

    “等您挺过去，我就带你去见我妈，好不好？”

    可老人却摇了摇头，气息越来越弱：“十多年不见……你妈妈……可能……不认识我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满眼遗憾，想动动手，再回握一下宋斐的手：“要……活下去……”

    话落，苍老的手从宋斐的手中垂下去，砸在地上。

    “外婆？”

    宋斐颤抖喊着：“外婆，别睡好不好……”

    可外婆的眼睛紧紧闭上，再也睁不开。

    “外婆，您别吓我……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晚回来，你打我骂我，能不能别丢下我……”

    “求求您了！”

    “外婆”

    ……

    三天后。

    宋斐浑浑噩噩抱着外婆黑白照片，回到他们居住的棚户区，掀开锅盖，露出了里面已经冷冻了的饺子。

    血癌的痛忽然发作起来，身体啃噬般痛，犹如尖刀刺入骨头。

    他忍着痛端出饺子，一口一个默默吃着。

    吃完，已经满脸泪痕。

    但他却冲着照片满足的笑：“外婆，你看到了吗，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

    话落没多久，电话忽然响了。

    刚一接通，就被宋廷劈头盖脸一顿骂：“你哥今晚八点的订婚宴，都七点了还不见你人影，赶紧滚来宴厅。”

    “要不然，我就叫人拆了你的棚户房！”

    很快，电话挂断。

    宋斐死死握紧手机，被死死拿捏住软肋，怒恨却又无奈。

    他不明白，自己这位‘好爸爸’明知道他和翁姿意的关系，为什么还叫他参加宋灏和翁姿意的订婚宴？

    ……

    晚上八点，宋家宴厅。

    宴会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见到他，“私生子”等嫌弃议论就钻入宋斐的耳朵。

    他听得麻木，跟着宋家的每一场露脸，都是对他的凌迟处决。

    直到门口传来喧哗，众人才放过他。

    宋斐顺着视线望去，就见到宋灏西装革履，挽着翁姿意进来。

    他的视线视线不自觉落在翁姿意身上。

    她一身白色礼裙，风情万种，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高雅。

    但女人的目光扫过他，眸里忽地射出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