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眉头一蹙，语气带着少有的拘谨：“……你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的。”

    沈黎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而电话那头的郁子琛也没再出声。

    这段寂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曾经无话不说的他们，此刻好像背道而驰的陌生人，无话可说。

    良久，郁子琛再次出声：“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我还有事。”

    没等沈黎说什么，通话就中断了。

    她攥紧了双拳，无论她怎么深呼吸，都无法压制心里那不知从何而起的慌乱。

    良久，她双手缓缓松开。

    算了，郁子琛既然还气着，那自己就等他消气，只要他还在江市，她总有一天会把他哄回来……

    晚冬的风吹过枯枝。

    郁子琛刚过安检，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子琛。”

    郁子琛闻声回过头，只见老师朝自己走来。

    他有些诧异：“老师？您不是要去开会吗，怎么来了？”

    “我还是想来送送你。”

    老师眼中有心疼也有欣赏：“子琛，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知道你做这个决定很艰难，但是你还是做到了，我很欣慰。”

    闻言，郁子琛释怀一笑：“您都说了我是您最得意的学生，当然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就连感情，他也是要站上风的，如果不行，那他宁愿不要。

    老师叹了口气：“这次离开后，我们师徒两个人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记得给我打电话。”

    郁子琛抿了抿唇，眼底已经有了闪烁的泪意：“谢谢老师，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这时，登机的催促广播响起。

    郁子琛朝他挥了挥手后，提着包转身上了飞机。

    飞机缓缓起飞，透过窗口，郁子琛凝望着依旧繁华的江市。

    这个地方，承载了他两辈子所有的努力和喜怒哀乐。

    郁子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中只有释然。

    有些人爱过就够了，余生就算了。

    沈黎，此后我们天各一方，后会无期。

    第9章

    北湾。

    挂断电话后的沈黎，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重要东西从她紧攥的指间滑走，从她生命中剥离，如何都挽留不了。

    仿佛被挂断的不是电话，而是她和郁子琛的联系。

    拿着婚纱画册的邵聿轩走上前，指着其中一套婚纱：“黎姐，你看你穿这套婚纱怎么样？还有这一套！”

    “我想趁你肚子还没大起来，我们先去拍婚纱照怎么样？我想留下你现在最美的样子。”

    他望着沈黎。

    最美的样子。

    沈黎脑中立即闪过自己穿着校服，和少年时期郁子琛在一起，和无数个他笑的瞬间。

    见她出神，邵聿轩心漏了一拍：“黎姐？”

    回过神来的沈黎，眼神恍惚了一瞬。

    她原本就没想真的跟邵聿轩结婚，她的心中只有郁子琛才是她心中唯一的老公。

    可邵聿轩，她同样没办法放下，但她只能先哄着他。

    她抿了抿唇：“聿轩，婚纱照还不着急，我最近有点忙，等我忙完再去好不好？”

    邵聿轩握着画册的手蓦然收紧了些。

    他不满道：“我们上次匆匆忙忙举办的婚礼，简单又草率……”

    沈黎无奈，打断他的话：“好了，今天想吃什么？”

    邵聿轩看出沈黎的心不在焉，他咬了咬下唇，放下手中的画册。

    “黎姐，我今天想吃海蟹。”

    “怎么突然想吃海蟹了？这东西细菌多。”沈黎微微蹙眉。

    邵聿轩坚持：“单纯想吃，更何况当初我还是靠着海蟹才把你救回来。”

    提起救命之恩，沈黎脑子关于郁子琛通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