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琛离开的那几个小时，黑暗中，理智曾经短暂而恐怖地回到陆煜的脑海。

    这个时候的理智是致命的。因为理智很快意识到，眼前镜中那个被当作性玩具一般捆绑、无处不标记着价格的肉体是自己。

    陆煜从前不曾处在这般受辱的位置，这是一回事；被人羞辱是一回事；亲眼目睹这份景象又是另一回事。

    好比已经习惯了对菜市场里的白菜挑挑拣拣，现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了被选中的白菜本身。

    他的身体很漂亮，发情的样子很性感，面对着镜子甚至让他自己兴奋，这都是毋庸置疑的。何况，作为一个出身普通的家伙，幸运地来到这种地方，就是为了被人挑挑拣拣哪怕不是兜售身体，也是兜售别的。

    但是……

    ……原来我这就把自己卖出去了啊。

    他闭上眼睛，下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掠过脑海：

    ……他有绝对的权力，随时可以不要我……

    小腹顿时一阵发紧。

    一分钟，两分钟。

    屋里很热，他不会觉得冷。但是恐惧和束手无策地等待，这样带来的心冷让他羞耻而痛苦。他试图挣脱身上的捆绑，却越挣扎越紧。不仅如此，在他挣扎的过程中，带子一再勒过他身体上每寸肌肤的敏感。

    ……呃……

    他听着自己挣扎的呻吟，忽然泄了气。

    绷紧肌肉的时候被勒出快感，放松下来依然有快感。

    ……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这样……

    就算自己的动作牵扯着椅子转动，绳子亦会从新的地方勒紧。就算保持静止不动，呼吸依然带来那力量微妙的摩擦。

    最难过的是，如果他保持正常的防备姿态，将身体收紧，这些欲望都可以封住，都可以消化。

    但偏偏，他的腿不能合拢，就像强迫每一丝神经的麻痒一定要汇聚到敞开的私处那般，逼迫他接受自己欲望的失禁。

    几个小时，那里常常不期然地流水。

    陆煜闭上眼睛，巴不得自己昏过去。

    却更清醒了。

    他只在男生不入流的玩笑里听说过这种游戏，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游戏的对象。

    但到了最后，让他崩溃的依旧不是理智或者羞耻，而是欲望。

    他望着镜子里自己身体的变化，林琛离开时萎靡不振的乳头不知不觉已经挺起，原本只有一点的小穴开始充血张开，他的胸膛也慢慢发红。

    椅垫上的淫液流到地板上。

    ……不可以……

    他徒劳无功地压抑自己。

    ……你不能被一条绳子就……

    不只是绳子。

    起初是绳子，后来是记忆里的假阳具，篮球社员的手臂，插入自己身体每一个洞的恶心的气息，呕吐的欲望，林琛的手指，关于情欲的一切记忆和幻觉……

    陆煜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这次更恐怖的是，他被绑在椅子上……

    ……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脑海里开始浮现这个念头的时候，陆煜就感到自己将要沉入深渊。

    ……谁来都可以……给我一个痛快……

    ……不……总不能是随便一个人……

    “……嗯……”

    他的身体下意识在椅垫上磨蹭，让椅子摩擦会阴底部，让带子刺激乳头，寻找让自己解脱的方式，可想而知，这是一种荒谬的幻想。

    现在他只想要高潮。

    然而无法触碰自己的身体，无法安慰自己的敏感，不管想象多少次，都只是把饥渴的身体拖往更加无助的深渊。

    “……林琛……”

    他嗫嚅着嘴唇。

    声音太小了。

    ……你真的要呼唤那个恶魔么？……

    ……真的要把自己卖给他？……

    ……他有什么不好？他比你见过的任何有钱人都好，在那个冷漠的世界里，至少他很认真地让你高潮……

    ……你什么时候变成用下半身思考了？……

    ……男人本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你还是男人吗？……

    “……哈啊……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