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沉默不语，李溪雅没当回事。

    因为她吃定了我不会闹，更舍不得跟她吵。

    也是，在一起五年，我什么卑微的事都做了。

    为了给她还债，洗碗，刷盘子，甚至给搬家公司背货。

    而我的第一个腰子就是这么没的，二百斤的货压在我一百四斤的身体上。

    我脚下一软，身体便随着货物翻滚而下。

    等我有意识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

    一根长钉穿进了我的身体，带走了我的一颗肾脏。

    我怕李溪雅内疚，甚至做完手术还在逗她一点也不疼。

    思绪回笼，李溪雅眼里闪过得意，她将手里仍在跳动的鱼递给我。

    “旭东哥想喝你做的鱼汤了，你给他做一碗吧。”

    看着她手上残留的血丝，我愣在了原地。

    她明明最厌恶触碰荤腥，所以我手术两次，她从未主动买过任何补品。

    我从没怪她，可现在她却为了张旭东甘之如饴地克服了。

    这一刻，我像极了小丑。

    甚至她还忘了我最近最闻不得荤腥。

    一股恶心的反胃感直冲喉咙，我狼狈地冲进了卫生间。

    李溪雅手里的鱼瞬间掉到了地上，可她却连看都没看。

    第2章

    一股脑地跟着我跑了进来，轻拍着我的背道。

    “怎么了阿霖，哪里不舒服？”

    我反手拂开了她的手，平静道：“没事。”

    李溪雅的手僵在了空中，一连几次吃瘪让她起了脾气。

    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见我没有丝毫反应，冷笑一声后摔门而去。

    这一晚上，我没有像从前一样患得患失，甚至电话都没有打。

    一觉睡到了天亮。

    2

    第二天，我照常地开起了出租。

    原本我也是有正经工作的，可因为替李溪雅借贷还债，以至于现在只能打零工为生。

    思绪回笼，路边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上了车。

    一路上他不断向我指指点点，不是速度太慢，就是开不平稳。

    干出租两年，我早已习惯酒鬼的挑衅，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一般人自讨没趣也就不了了之，可今天这个却格外无耻。

    三番两次地越过驾驶位伸手拍打我的头，嘴里的恶臭直冲进我的鼻腔。

    我脸色一变，一脚踩下刹车，推门跑到树底下吐了个翻天覆地。

    追着我出来的男人嘴里污言秽语。

    “操你妈的傻逼，老子衣服都被弄臭了，赔我五十！”

    我被他拽得前后摇摆，晃神之下，我才发现车停在了李溪雅的公司下。

    五年前她说破产，抵押给了别人，看来也是骗人的。

    这时，楼上的大屏突然亮起，播放着李溪雅为张旭东庆祝生日的视频。

    张旭东笑得春风得意，站在人群中接受祝福与掌声。

    人声鼎沸中，李溪雅笑着为他带上了一条八位数的手表。

    男人看见我的眼神，不屑地笑出声。

    “看什么看，你和这种富家千金云泥之别，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德行。”

    德行？什么德行？

    我愣愣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十五块钱的背心，二十块钱的鞋。

    穿得起球的裤子和一双粗糙的手。

    我摸了摸身上，突然眼睛一湿。

    哽咽道：“我没有五十。”

    他喝醉了，眼神上下打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