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修宁简简单单一个字回答他。

    “我若说可以做到以后再也不碰你，只把你当成弟弟看待，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医院？”男人又问。

    “然后说我那里的伤是你造成的？”修宁注视他说。

    男人无言一阵，无奈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我不在意。”修宁忽地笑了笑，也许眼前这个男人是真心的，况且做也做了，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男人看着修宁的笑容，微微有些出神。

    因为这个少年笑起来很好看，这张微微透露一丝成熟味道的脸庞将来一定更迷人。

    “你真的不愿意去医院？即使是我朋友开的私家诊所？”男人又问。

    修宁见男人的表情很诚恳，他停了片刻问道，“你朋友……知道你是同性恋？”

    男人点头，微笑道，“他知道。”

    “他如果知道你对未成年人出手会怎么说？”修宁脸上似乎多了几分玩味。

    男人似是怔了怔，随即笑道，“会把我骂个狗血淋头。”

    回来的时候则平已经在宿舍了，他看见修宁就皱起了眉，“生病还要乱跑？”

    修宁晃晃手中的口袋，笑了，“我去了医院。”

    则平这才松开眉，抬手摸了摸修宁的额头，“烧还没有退，这几天你是不是太累了？快点休息吧。”

    修宁点头，却没有回答则平的问题。

    然后他看见了则平的桌上，有一张则平跟桦敏的大头贴。

    则平的笑，很温和，也很开心。

    终

    桦敏无意中在修宁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画，上面的男生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于是她给修宁打了电话。

    “哥，今天我约了则平哥去电影院，可是临时有事不能去了，则平的电话也打不通，你到时间替我在那里等他一下。”

    “好。”修宁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修宁七点前就到了电影院，直到电影开场，也没有等到则平。

    “则平哥说了要来的，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要不哥你先回去吧。”打电话给桦敏的时候，桦敏这么对他说。

    修宁很担心，因为则平从不迟到。

    他没有离开电影院，因为怕会这么错过。

    一直到电影散场，一批人离开，又一批人过来，修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则平的号码。

    “则平？”

    “哥。”对面却传来了桦敏的声音。

    “小敏？找到则平了？”

    “你一直等着他吗？”桦敏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

    修宁皱眉，什么意思？

    “生日那天，我跟则平哥交往了。”桦敏笑着说。

    修宁握着手机没有说话。

    “哥，那张素描，则平哥并不知道吧？”

    “哥你其实从不画肖像画，为什么要画他呢？”桦敏笑着问了。

    “女生的直觉总是很准，可是哥，你好奇怪。”她接下去说，“哥，你为什么会喜欢则平哥呢？”

    “桦敏，你在跟谁说话？”听筒里似乎有低低的声音传来。

    “是打给我哥的。”

    “你哥在哪里？怎么不叫他过来？”

    “哦，他在忙……”

    “哥，则平哥在叫我了。”桦敏笑着，“忘了说，我跟则平哥没有约在电影院，我只是想看看哥你究竟会等他多久才放弃。”

    “你本来是个好哥哥……”她本来也喜欢哥哥的，真的。

    电话不知什么时候挂了，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修宁静静站在夜色里，很久都没有动静。

    “这是我的名字。”小学的开学典礼上，小小的头颅黑鸦鸦一片，猛然间前面的人转过脸来对他笑。

    是他？

    他低下头，看着坐在前排的男生递过来的一张纸片。

    曾则平。

    三个一本正经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