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后来他回来已经八点多。
买蛋糕要花那么长时间吗?」
「不,他说想起还有别的事,一起办完才回来。
他说可能要花一两小时,叫我代为保管钥匙……」
「那么,白井先生也绝对进不去了。
」
昌也正经地思考一下,说:
「会不会是千鹤自己做的?」
「她为什么那样做?」
「自己的父母搞成那样,又没什么朋友……这种孩子很容易受父母的情绪影响,说不定会做出胡闹的事来。
」
「领带呢?我出去时,千鹤的四周没有的。
千鹤的身体瘫痪,要她自己爬下来,走去衣柜拿领带是不可能的。
」
「若是早有计划的话,应该可能瞒着你,先把领带藏在枕头底下。
那是她父亲的领带?」
「是的。
我见过他绑过两三次。
」沙和说。
「我想是这样的。
如果真是有人杀她的话。
也许凶手以为千鹤死了,逃之夭夭,不然就是中途改变主意……可是窗子从内侧全关上了,出入口只有大门,除非是能够用一支铁线开锁的专家,不然就是可以使用钥匙的我,或是最后离开房间的你做的。
但是尽管我和你都有欲求不满,大概不至于毫无理由的袭击一名无辜少女吧!从动机的点来看,千鹤的父亲或分手的母亲更加可疑。
因为千鹤残废了,家庭好像有许多纠纷。
可是他们两个都进不去呀。
看来凶手多半是千鹤本人了,对不对?」
沙和想,昌也说的也有道理。
千鹤不时讲出一些荒谬的事,吓坏沙和。
比方冰箱里有炸弹啦,电视红星打电话给她啦等等,撒的全是弥天大谎。
还有,「三号室的阿姨对我爸爸有意思。
」「婶婶没有男人,可以活下去吗?」诸如此类的充大人话,有时刺入沙和的心。
最近的孩子都早熟,尤其像千鹤这样生活在轮椅小世界的女孩,胡思乱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说出这些话的千鹤突然集中眼光注视沙和,似乎想探悉她的反应。
沙和觉得那种成人的眼神使她恐惧。
这样的千鹤,为了吸引父亲和旁人注意,演出被人袭击的戏,并非完全不可能。
沙和在十一点多钻进棉被时,想着今天的事,心里还被乍见缠在千鹤脖子上的领带时受到的冲击影响,一直无法成眠。
隆冬的寒夜里,浮现好几张脸。
流着黑眼液泪珠儿的千鹤母亲那张端正的脸;眉毛嘴唇鼻梁都细,看起来冷酷的白井的脸;一边玩赏长发,一边透过眼睛深处观察成年人心绪的千鹤的脸,还有进入髙中后突然变得木无表情,从孩子长成一个男人的昌也的脸。
那几张脸在回旋转动,却无法使沙和入睡。
睡得不深,她做了一个怪梦。
在一个无人的小学校园之类的地方,掉了一块形状奇异的石头。
捡起一看,原来是化石。
啊,千鹤十分珍爱的蝴蝶化石染在化石上的不是蝴蝶,是人的嘴唇。
涂上口红的女人的红唇。
沙和恐惧的想离开,可是化石贴到她手上,不管怎么拂也拂不去。
所有事物关闭在灰色世界的梦里,只有那道嘴唇染上鲜艳的红色彩。
当晚,一号室的白井偶然做了相似的梦。
白井独自在浩瀚的海里乘船。
波涛间浮现一块石头似的东西,捞起一看,那是化石。
化石上只有蝴蝶的单边翅膀有生命。
不,不是蝴蝶翅膀。
仔细再看,乃是钥匙的形体。
银色的边缘被切成锯齿状,所以看起来像蝴蝶的翅膀。
那支钥匙的化石愈看愈大,重得使船开始下沉。
白井的身体被淹到脖子部位。
脖子逐渐辛苦。
不能呼吸了。
曾几何时,绕着脖子的不是波浪,而是领带。
不是我,开门的不是我。
想杀千鹤的不是我……
弄醒他的是自己的叫声,还是电话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