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栩脑子里刚刚还在想谢竹渊的事情，听到左婉开口问，又说道，“我的论文要返修。”

    “哦，那不是挺好的吗，修改完不就接收了。”

    “可能是吧。”

    管栩内心有些喘不过气，像长长的一口空气，吸入后却堵在心口，难以疏解。

    她一时间无法分清，到底是因为论文的事情难过，还是因为左婉的话难过。

    她突然想起那天，他靠近时身上淡淡的气息，他触摸她手掌时的温度，他唇上传来的湿热与细腻肌肤相贴带来的悸动。

    尽管两人之间已经确认分别，但是不可否认，她仍然喜欢他碰自己，喜欢他的靠近。

    可是，这份感情，换作其他人，他可能也会这样是吗？

    管栩自认为自己在和他相处的几个月里，并没有太过投入，也没有那么上心，可是为什么，还是有些难过，有些不能接受。

    最后一次。

    管栩打开手机上的联系人，看着谢竹渊几个字，有些许错乱。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伸出白皙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动，反复删改后她点击右下角的发送按钮。

    只见屏幕上的消息：老师，很久之前论文中还差一个数据，您还记得吗？

    短信一旦发出，心口似乎便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必再因此而纠结。

    几分钟后，手机传来震动。

    谢竹渊：记得。

    管栩见他回复，又回复：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谢竹渊：嗯。

    他的确有些冷漠，但是管栩想到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再主动找他，以后就不再联系，她好像也变得无所谓了起来。

    手指敲动：那我，现在还能用吗？

    消息发出后，好一会儿手机都没有收到回复。

    她正在因此而揣测着谢竹渊是否不愿意时，手机传来震动。

    打开，是他的消息。

    谢竹渊：好。什么时候给你？

    想起之前左婉说的这周末谢竹渊要过来，管栩索性问了一句：这周末可以吗？

    谢竹渊：可以。

    管栩：好的，谢谢老师。

    话题到此为止，不再有更多消息。

    -

    周末。

    不等管栩询问，谢竹渊已经给管栩发了详细地址。

    管栩看了一下，是他订的酒店。

    她完全没有旖旎的心思，脑海中回响的全是左婉的话，她说，谢老师让我周末去找他，现场给我仔看。

    所以，她也是这样的吗？

    她很早就起了床，甚至吵醒了室友陈年。

    陈年满眼迷糊地看着管栩坐在白色短椅上，“你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睡不着。”她七点过就醒了，在床上睁着眼睛。

    陈年作为夜猫子，昨晚凌晨才睡，问了一句后又倒头继续睡觉。

    管栩坐在白色短椅上，看着实木桌上摆放的东西，两眼放空，好一会儿才打开电脑，开始看起了文献。

    她实在有些睡不着。

    屏幕上一行一行的字，她心事重重地观看，但是好像怎么也看不进去。

    最后管栩放弃，戴上耳机，打开一部老电视剧，双腿屈膝踩在坚硬凳子上，两手抱住膝盖，安静地看着。

    这种状况持续到中午，管栩终于准备好出门去找谢竹渊才停止。

    “你大清早起来就为了看电视剧？还是部十几年前的情景喜剧。”陈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重温经典啊。”管栩回复。

    “也不至于这么一大早吧。还有，你这是要出门？”

    “对，出门有点事。”

    管栩没有多说，陈年也没有多问，只是心里觉得，她今天未免也太反常。

    管栩出门后才感到有些饥肠辘辘，但是食堂已经过了饭点，学校周边的店铺她又毫无食欲，最后在便利店买了杯关东煮，吃了几口才去找谢竹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