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2)
庄玠扭过头,鼻梁的光影挺拔俊秀,“你真叫危危啊?”
蒋危骄傲地点点头。
旁边沉默了片刻,只听庄玠幽幽地说:“隔壁外交部大院的也叫薇薇,Vivian,刘薇薇。
”
蒋危如遭天雷,倍受打击。
“不过她和你的名字不一样。
”庄玠把他的手拉过去,凉凉的手指在掌心慢慢写,痒痒的,“她是这个薇,蔷薇的薇。
”
回家以后蒋危就跟他妈强烈抗议,不许再喊他危危了,蒋夫人拗不过,只好改了口。
但她忘不了喊危危的时候那种微妙的满足感,在往后的几十年里,这个称呼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再给蒋危一次被人嘲笑的机会。
当然,这玉泉路方圆八百里,敢嘲笑蒋危的也只有一个人。
蒋夫人在后面追着儿子屁股喊,蒋危在前面跑得飞快,一溜烟儿就蹿上了楼梯:“妈,今儿中午在庄叔叔家吃饭。
”
庄玠在听到那声危危的时候就醒了,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裤子,他以前没有裸睡的习惯。
因为睡觉老踢被,从小庄妈妈就给他买长袖长裤裹得严实。
这段时间是到了男孩身体发育的阶段,隔三岔五弄脏裤子,他不好意思跟庄局说,每天早起偷摸去校场后面洗衣服,洗好的衣服都在院子里晾着。
洗多了,隔壁张阿姨李阿姨的老碰见,他自己做贼心虚,别人夸他一句真讲卫生啊,庄玠就像惊弓之鸟一样把睡裤往旁边一直挪,恨不得人和衣服一起消失了。
后来有天他从家里翻出两条毛巾被,叠三折往床上一垫,洗完了挂在外头,能完美混入那些阿姨晾的床单被罩里,这样心里才踏实点。
庄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而且那熊玩意儿上楼永远都是一步跨三级,他还没找到睡裤人已经到门口了,正拿着裤子找正反的时候,蒋危一脚踹在门上。
门开了。
庄玠把裤子一揉,连人带睡衣钻进他的夏凉被,仓促之间差点躺在污七八糟的毛巾被上,他赶紧嫌弃地把那玩意儿卷了,然后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
“这两天快入伏了,还盖个被儿,也不嫌热。
”
蒋危哗啦啦把书往桌子上一推,就要掀被子上床,庄玠下意识用手按了下被子,表情有些不自在:“你妈又在叫你危危。
”
“放屁,我叫龙破天。
”蒋危很容易被他转移话题,一听提起他的嗅事,满脸不高兴地一屁股坐在床边,曲起一条腿压着床沿,开始跟庄玠科普,“石破天知道不?本来叫石破天,但我已经打败了龙木岛主,现在我是龙破天。
”
蒋危有段时间很迷金庸的小说,那时候港片正流行,十四五岁的男生,最爱看古惑仔和金古梁温,高中三年他唯一完整看完的书就是老爷子珍藏的金庸全集。
“你上周还叫独孤求败呢。
”庄玠嘴角抽搐了一下。
蒋危一翻身隔着被子压在他身上,吓得庄玠在被窝里一抖,“独孤求败虽然好,那还是别人的名号,龙破天,听起来是不是很有气势?”
“……你自己听听这好听吗?”
“怎么不好听,龙精虎猛,老爷子说一听就是个爷们儿,夸我会起名儿。
”
那个成语从蒋危嘴里出来,庄玠就觉得不像个好词儿。
于是更别扭了,被子一直拉过头顶装闷葫芦不说话。
他从小就这毛病,不好意思见人的时候就拿被子蒙头,想哭,被子蒙上一个人淌眼泪,想笑,被子捂着脸背过身去打滚,花两百块钱烫的小卷毛留一撮在被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