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露转头，走过去。

     护士一脸不耐，“不配合就转院，去找沈医生。

    ” 时露只问：“哪个沈医生？” “9床当初不是他同意收进来的吗？”说着，护士又疑道，“怎么是急诊收来的？” 另外一个护士道：“哦，昨天沈医生临时代了急诊一个医生的班，收了这么个奇葩进来了。

    ” “这不符合程序呀，沈医生什么情况？” 时露心下一凛，“是沈云桥医生？” 护士道：“对呀，你去医生办公室找他吧。

    ” 时露顿了顿，抬脚朝医生办公室走，走廊的灯有些暗，熟悉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随着脚步声溢出来。

     两具身躯就这样迎面撞上，当真是避也来不及。

     时露踉跄几步，很快站稳，对方没走，看着她。

     随行的医生没在意，告知一声：“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 时露抬眼，她第一次见他穿白大褂。

    他头顶有一颗吸顶灯，光源照射而下，将他包裹在一个折射的流光里，墨黑的瞳仁似有光斑在流荡。

     “沈医生。

    ”她重新称呼他。

     他亦是郑重：“9床家属，跟我来。

    ” 24又得求他 沈云桥细致讲了时霜目前的情况。

     除了手臂、大腿皮下软组织的损伤，还有右腕骨、胸肋骨断裂，脑部震荡、脑外伤，还有情志方面的问题。

     他说：“这是初步诊断，我也为她把过脉，应该没有其他太大的问题，但是做检查是住院例行规定，还是不能免了，目前患者不配合，还是希望你能说服她。

    ” 时露说，“我会的，谢谢沈医生。

    ” 她转身离开办公室，关上门时微微转头朝背后看了一眼，他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似乎并未有其他方面沟通的意思。

     病房里的时霜在闹绝食，一整天都不吃东西不喝水，什么都拒绝。

     时露走进去，站了会，推了折叠椅拉成小床，坐去她身边，剥起了橘子。

     橘子的香气散在空气中，配合着时露咀嚼的声音，室内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已是半夜，时霜最终翻身。

     纱布下的一只眼，平静又阴郁，视线落在床边小折叠床上，时露闭着眼，一动不动。

     她突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想月牙了。

    ” 声音哑得像风箱，可怜巴巴的，如同她的生活一样，破败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