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贺谦坐上出租车,哆嗦着唇和司机说走,司机问他去哪。
贺谦想过无数次逃离,但在真的逃离时,他却有些懵了,他没有家,不知道要逃到哪才算安全。
他只知道要离开这,离开周徐映……
“去……去隔壁市,去临海市!”然后再坐船走!
“好。”
“不……不、不要上高速!”贺谦警觉道。
司机觉得奇怪,也没多问,毕竟走国道公路比高速远多了,钱也要多。
贺谦坐在车上,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望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景象,他渐渐地喘过气来,
贺谦悬着的心还没有彻底放下。
还没走远……还不够远!
贺谦足足坐了两个半小时的车,精神紧绷着望向窗外。
路途遥远,期间司机与他闲聊两句,他极其敷衍,司机就没再说话了。
贺谦死死地盯着窗外。
一辆宾利车闪烁着灯光追来时,贺谦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看着熟悉的车牌,手心发凉。
“师傅……开快点!”
“啊?”司机瞥向后视镜,“哦、哦……”
贺谦面白如灰。
司机看着后面的车越追越近,“我说,后面的车是在追你吗?你是不是偷人家东西了?”
贺谦吞咽着唾沫,“没有。”
转弯处,辅道汇入主车道,宾利油门踩满,横堵了上来,截下贺谦的同时车门撞上出租车的前车灯。
大灯失控闪烁着,修长的腿从宾利车迈下,走入阴影中,冷硬的线条棱角分明,五官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周徐映……
贺谦倍感窒息,紧锁着车门。
他指节哆嗦,像是一只溺水的鱼。
“诶呦!这可是你们加塞,不关我事……”
出租车司机立刻松开安全带下车理论,夹着出租车的后方车队乌泱泱的来了一群人。
他们隔着车门玻璃,当着贺谦的面,打断了司机的腿,逼贺谦下车。
贺谦颤着身体下车。
周徐映单膝将他顶在车门处,反扣着他的身体压住,凑近时尼古丁的味道铺散开来,声音阴鸷冷血。
“我给了你三个小时。”
“……”
贺谦吞咽口水,像是在吞刀。
泛红的眼尾下,是无尽绝望。
周徐映瞥了司机一眼,说,“送医院,好好赔偿。”
车队走了。
黑夜中,只剩下车、周徐映、贺谦,还有无尽绝望。
荒无人烟的郊外,一片漆黑。风吹过树隙时沙沙作响,还有夏日的蝉鸣声,流水淌在石头上的撞击声。
一切的声音在贺谦的耳中变得空鸣起来。
周徐映一把将他扛起,走向丛林深处……
贺谦失神地忘了挣扎,身体僵硬。
一道冰冷清冽的声音,带着疯狂的语调在贺谦耳廓响起。
“贺谦,逃跑很有趣?”
“嗯?”
长长的尾调,带着病态的哑笑。
贺谦被吓得冒冷汗,身体紧缩,僵硬的颤动,发白的脸因痛苦而狰狞着,却连个气音都无法从唇齿间挤出。
……
贺谦从回忆中出来。
他神色木讷地跟着周徐映下车,手紧紧地抱着军训服。
贺谦面色窘迫。
他揣着军训服,大一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