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听困了,没事……”
贺谦笑着站好,唇色发白。
脖颈处的领子歪了,紫红色的吻痕格外刺眼,陈然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扶着他的同学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贺谦并未察觉。
总教官发言结束后,各教官将方阵带回指定区域,开始训练。
贺谦坐在树下,头烫的厉害。
贺谦知道,他发烧了。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周徐映昨晚的疯狂!
只要是周徐映的,不管什么,贺谦都得统统接受,没有半点道理可言。或许是昨晚喝酒宿醉,贺谦现在没有半点力气。
贺谦得到教官允许,去医务室买了药,灌了壶热水才回来,回来时方阵在休息,陈然阔步走来。
他盯着贺谦的下巴说:“你哪不舒服?”
光洁的肌肤沁出一层薄汗,虚弱、破碎。那旖旎的痕迹,又添了几分揉乱的迷乱感。
勾动着男人心里的野欲。
“没事。”
贺谦躲开陈然烫人的视线,走开了。
晚上。
贺谦回酒店洗干净后,仰躺在白色大床上,陆离的灯光成片,映在他白皙的脸上。
贺谦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难受压迫着贺谦,让他止不住的想到以前的事。
从前贺谦生病,母亲会给他炖汤,父亲卸下手中文件喂他,次日还会为他请好假,让他好好休息。
他曾拥有着令人羡慕的家庭……
贺谦眼眶格外酸涩。
他才十九岁,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为什么会来到这?
又为什么会遇到周徐映?
一个月还不足以彻底泯灭贺谦的希望,也无法令他安于现命。
贺谦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只有真正的绝望才能压垮他。
绝望,是希望被泯灭后的一片灰暗,是残忍的真相。
贺谦吃了退烧药犯困的厉害,没一会就睡着了。
周徐映晚上十点到的,来时贺谦已经睡着了,他没吵醒贺谦,独自坐在沙发上。
黑暗的客厅里,一个火星,明明灭灭。
他手中捏着一张合照。
一张无比荒诞却被他视若珍宝的合照。
照片是以一个俯视的角度拍摄的,人影极小,像是从监控里取出来的。
照片里,他大手揽着贺谦的肩膀,贺谦的脸被西装外套遮盖住,从特殊角度来看,贺谦恍若依偎在他怀中。
37岁殉情的周徐映,连一张这样荒诞的合照都拿不出来。
他拿不出贺谦存在他心里的任何证明。
他喜欢贺谦很多年,没有人知道。
只有周徐映自已知道。
周徐映将照片收好,洗了澡,塞了两颗药吞下去才进卧室,月光下贺谦躺在床上,晶莹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落。
周徐映用冷毛巾替贺谦擦拭降温,反复多次,直到贺谦降温了些,他才停下。
贺谦翻了个身,手搭在周徐映的腕表上,委屈地蹭蹭:“妈,我、难受……好疼……真的疼、疼……”
贺谦唇色惨淡,泪水啪嗒啪嗒的打在周徐映的掌心中。
周徐映像被灼了一下,指节颤动。
贺谦性子硬,不会示弱卖惨。唯一一次就是吃橘子后急性肠胃炎,给他打电话说疼,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从医院出逃……
周徐映眸光微暗。
他轻轻拨开被汗水黏在额上的碎发,温柔中夹着疯态:“乖,要乖。”
贺谦逐渐安静下来。
他的手始终紧握着周徐映颤抖的手,周徐映放下毛巾,替贺谦掖好被角后躺下。
他侧对着贺谦,目光穿过宁静黑夜,落在贺谦一起一伏的胸膛上,又落在床头柜上的腕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