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2)
“是,应该这样。
”王婶赞同的点了下头,而后朝前一步靠近了些,单手有些不太方便的从兜里掏出了什么,“这个。
”
应声接过来,是一小叠用信封包好的钱。
“我们做了这么久邻居了,这也是我为数不多能做得了。
”一边说着这话,王婶抬手替华礼将黏在脸颊边的湿头发掖到他耳后,将手里的伞递给他,“小姑娘一点都不注意自己形象,以后也没人提醒你了。
”
说完这话,王婶语句突然一顿,大概是觉得自己话说的有纰漏,用眼睛瞄了华礼几眼,见他还是呆愣愣的样子,只得拍拍他,而后兀自朝大家都在的房间去了。
直到沈母去世,华礼才知道沈母自己的姓氏其实是崔,因为那上面写着沈家崔氏,连个名字都没有,问沈季只说从小也没有人告诉自己母亲的名字是什么。
华礼站在那里,只觉得可笑,辛劳一生的结局是,连个完整的名字都没法留下。
雨越下越大,沈季和华礼从负责人端出烧剩下的碎骨里挑拣了几块,说是走了个过场,华礼瞧着那几块零星的骨头,只觉得人这一辈子真的让他搞不懂。
活了几十年的活生生的人,最后一把火不过剩下这么几块看不出形状的碎骨罢了。
虽然平日里沈母本来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冷不丁家里少了个人,竟让华礼觉得一下自冷清了不少。
晚上他跟沈季回家后自己去收拾了沈母的房间,发现沈母留下的痕迹少之又少,除了几件翻来覆去穿着的衣服和她攒下的钱以外,几乎没有任何能叫人留有个念想的东西。
收拾好后华礼看到沈季蹲院子里那颗大海棠下不知道在干嘛,这会儿雨好像氏快要停了,但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华礼随手拎了件外套出去想给沈季批上。
“小花,你知道吗,”沈季面朝大树蹲着,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华礼,“从我记事儿起这棵树就在我家院子里了。
”
“我妈年轻时,夏天会在这儿摆西瓜,让我边吃边等爸爸回家。
但是我人小手小拿不住,好几次把还没吃几口的西瓜弄掉在地上,妈妈每次都要打我,但其实一点都不疼。
”
“等天气凉些了她就不让我在这儿坐着了,她自己在这里织毛衣,我小时候的毛衣手套帽子围巾都用不着买,妈妈做的比外面买的还好。
就是我总是弄坏,麻烦我妈每年都要织新的。
”
“其实我妈针线活在镇里都出名的,王婶最开始就是来拜托妈妈做活两个人才熟起来的。
”
这会儿华礼正跟沈季用同样的姿势蹲在他身侧,听他用好像讲故事一样得语气说着这些,他只觉得眼球刺痛的想要眨眼,但他忍着不想眨眼,感觉好像眼皮一合上就快要流眼泪了。
兴许是白天用眼过度了。
华礼自欺欺人的想着。
“小季......”
还未等华礼将话讲完,沈季突然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华礼,声音里好像也突然染上了些委屈的腔调,“但是,你知道吗小花,”沈季看着华礼停顿了好久,好像是希望自己能语气平静一些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但最后还是忍不住,眼泪收不住的夺眶而出,“以后没人给我织毛衣,也没人在树底下切好西瓜等我了,我没有妈妈了。
”
“我没有亲人了。
”
第47章新的家人
地上倏忽间多了几片湿润的花瓣。
不知罪魁祸首来自风还是连绵不休的雨,花瓣又飘飘忽忽的落下几片,却在半空中立马被雨水打落,软绵绵的贴靠在土壤上,加速了它的轮回。
这棵大海棠树承载了太多的岁月,也蕴涵着太多华礼不甚了解的过往和情感。
如今物是人非,只有它仍旧静默立在那里。
如果这树能化成人的话,应当也是个载满了故事的人吧。
雨水滴落到沈季有些苍白的面庞上,此刻与正从眼眶里止不住涌出的泪水混合在一起。
华礼伸手去替他胡乱抹掉,而后整个儿将他搂进怀里。
温暖宽大的手掌轻抚在沈季的后脑上,华礼将他湿漉漉的发丝一并视如珍宝般的护在掌心里。
“小季。
”
华礼轻声唤着他。
沈季的眼泪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