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闲禹看向余昭的脸，视频到此结束。

    他并非想对余昭当年的行动做出什么评价，也不是想要证明什么。

    他只是想起那晚余昭的脸，夜色下露出那样表情的余昭，于是想到自己。

    他想对余昭说，并不是自我感动。

    不是自我陶醉，不是自以为是。

    起码对于他来说，余昭就是英雄。

    是他的勇者，是他重拾画笔的原因，是幻想对象，是启蒙，是崇拜，是感激，是恋慕。

    是萧闲禹黑白色梦境里带来色彩的人，是他灰色青春的主角。

    但余昭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唇齿被掠夺的时刻，他也拥住了余昭。

    那是一个紧密的拥抱，仿佛连心跳都融合在了一起。

    松开的时候，余昭声音闷闷的，“这么巧……”

    “不巧。”

    萧闲禹抿了抿唇，很意外，曾今晦不见光的、不愿让余昭觉察的暗恋，现在说出来一丝，居然很坦荡。

    “……我记得你们救的那只猫后腿残疾。所以主人发消息的时候，才想到去试一试。”

    原本只是心怀侥幸，觉得有可能，没想到真的是它。

    从家里带了打印机，一步步生涩地学习，中途也想过要不要放弃。

    可是第一次摸到猫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摸着它的毛，想到那人也曾这样抚摸过它。

    感觉，忽然离那个人近了一点。

    余昭眼尾弯起来。

    状似开玩笑地，“你这样子，好像是因为喜欢我才做这件事。”

    萧闲禹愣了下，他不知道余昭怎么看出来的，于是感到耳根滚烫起来，“……很明显吗？”

    余昭：“……啊？”

    “啊？？！真的喜欢？？”余昭惊叫起来，“我怎么不知道？”

    他忽然想到什么，正色道，“什么时候喜欢唔唔！！”

    萧闲禹堵住了余昭的嘴。

    他总不能告诉余昭，是研学做了个春梦以后，意识到的喜欢吧。

    余昭挑起眉毛，忽然拿起手机，屏幕滑了几下，露出一张照片，看清楚的时候，萧闲禹的手指颤了颤。

    余昭趁机挣脱出来。“不说也没关系，”他说，“我会知道的。”

    屏幕上是萧闲禹给他画的肖像。

    门忽然从外被顶开。

    小猫圆滚滚地钻进来，溜达到两人脚下，叫了一声。它不清楚人类在做什么，但它明白喜欢就要互相拥抱。

    它被抱起来，听到人类的声音，但不能理解词义。

    “我们养猫吧。”余昭说。

    那些他犹豫的，不安的事情，虽然还不能完全消去，但好像在这一刻，忽然萌生了可以和萧闲禹一起面对的勇气。

    “叫什么名字？”

    相互对视之间，一个词从两人嘴中异口同声地说出。

    熟悉的词汇让小猫急切地叫起来。

    “鱼干。”

    鱼干急切地扒拉着人，睁大眼睛寻找爱吃的小鱼干。

    忽然，余昭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他猛地靠近了萧闲禹，神色慌张，“所以你是不是认出来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认出来了？”

    萧闲禹诚实地嗯了一声。

    余昭生无可恋：“……哈哈。”

    余昭不甘心，“我和以前相比变化还挺大的吧？去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都说认不出来我。”

    除了你，应该别人认不出来吧？

    萧闲禹淡淡地，“没怎么变。”

    他回想起那天与余昭重逢的时候，语气很平。

    比之前高，比以前沉稳，处事变得更成熟，更有余力。

    但萧闲禹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余昭。他看到余昭自远处走来，心跳随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