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护士长带着保安进来将他们拉扯开。

    谢雨柠看着段清意，继续说：“你不是说他死了吗？死亡证火化证有吧，它的墓碑在哪也该知道吧？”

    “你只要能拿出一个来证明，我就相信他死了。”

    段清意听着这些不可思议的话，再一次替顾斯年不值。

    她沉默了瞬，只说：“谢雨柠，你不配出现在顾斯年身边。”

    “更不配去打扰他。”

    说完，段清意便被护士长拉着去处理伤口。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非要拳脚相向。”

    ……

    或许是段清意的拳头打醒了谢雨柠。

    她竟然真的在想：顾斯年会不会真的死了？

    烦郁之时，她一个人去酒吧喝到半夜。4

    回到家拿起手机，点开顾斯年的聊天界面又骤然退出，重复几次，她才退出聊天界面，打开顾斯年的抗癌账号。

    ID名字是橘子君，因为她最爱吃的水果是橘子。

    她点开一看。

    【抗癌的第32天：医生说癌细胞扩散得太快，3年内的存活率很低。要我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抗癌的第45天：今天化疗了，头发掉光光了。靶向药吃了疗效很低，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和初恋君晚上一起去夜市散步，我们养了一只小狗，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她的名字叫余年。】

    【初恋君一手牵着我，一手将女儿抱着。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到醒来时我只觉得遗憾。遗憾这只是个梦，可我又想努力地活下去。】

    【抗癌的第520天：觉得活着是苟延残喘，昏昏沉沉睡了一天。明天还有一台手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下手术台，喝点水都会化成血呕出来。】

    【抗癌的第772天：身体恢复了很多，医生说我能熬过一次次的手术和一次次的治疗，已经算是奇迹了。我这个奇迹去了海边，记起曾经和初恋君约好，要一起去海边的。我曾经食言的约定，自己去了。】

    谢雨柠一则一则地通过文字感受着他当下的心情。

    是这样能打动人心的文字，是这样光看着就觉得心疼痛苦的文字。

    难道也是假的吗？

    这一刻，她莫名汹涌而来的恐惧瞬间爬上她的心，紧紧地将她缠绕。

    滑到最新一则，只有一张图片，上面写着：患者顾斯年，入院28天。

    而在底下的评论区里，有很多人正义使者纷纷留言

    “这就是起号搞流量的，我还见到一个说要安乐死的呢，到最后不还是被扒出来在国外生活得好好的，剧本都是一样的。”

    “就是就是，之前有病友在医院偶遇过他，好好的呢。”

    “反驳不是剧本的你们有脑子吗？哪个癌症患者会天天更新自己的患癌日记啊，而且到他那个阶段的骨癌三年内的存活率很低的。”

    这一刻谢雨柠觉得自己无比可笑，差点又中了他的计。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被顾斯年骗了。

    之后的两天，谢雨柠忙着推进婚礼的流程。

    她有一种感觉，顾斯年会来。

    她只要一想到顾斯年辛苦计谋的这一切会落空，想到他会看着自己和曾经他最讨厌的男人结婚，会难过会痛苦。

    她就莫名觉得舒心，有种大仇得报的舒畅感。

    第12章

    两天后，婚礼现场。

    司仪的声音随着音乐声起越发激昂。

    “谢雨柠，你是否愿意选择闫凌宇先生成为你的丈夫，无论贫穷，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和他共担风雨？”

    话音落下时，全场寂静。

    谢雨柠却恍惚了。

    她记得，她和顾斯年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他就站在雪地里，踩着沙沙的雪，被冻得满脸通红的。

    手里却拿着一个冰糖葫芦作话筒。

    他问：“谢雨柠小姐，你是否愿意选择顾斯年先生为你的丈夫，此后无论贫穷富有，健康还是贫穷你们都不离不弃？”

    那时，谢雨柠笑望着他，却一口咬在他的糖葫芦上。

    “我愿意。”

    现场的气氛一度陷入了焦灼。

    司仪喊了七八声才将谢雨柠的思绪拉回。

    她猛然地看着周围，一圈又一圈，但始终都没有看到顾斯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