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健在儿子的提醒下，总算是联系上了他多年没回来的大哥。

    回来分担给老婆婆养老的重任。

    陈家清几乎天天晚上来我的摊位蹭吃蹭喝。

    原本干净利索的校服，刷得白净的运动鞋，现在脏得看不出颜色。

    陈家清边往嘴里塞肉边说：“我爸说这些年奶奶都是他照顾的，要我大伯承担奶奶的以后。”

    “我大伯只同意给奶奶找个养老院，费用一人一半。”

    “然后他俩天天在打架。”

    这也没打到重点呀？

    陈家清可怜兮兮地看向我：“妈，你能给我洗洗衣服不？同学都嘲笑我是乞丐。”

    “明天就是周末了，我能去你那住不？”

    我不想把小白眼狼带回我的出租房。

    直接说：“明天我去你家教你用洗衣机洗衣服，顺便教你刷鞋。”

    “以后妈去外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8

    许久没关心过小白眼狼。

    陈家清哇一声哭出来，拉着我袖子说：“妈，我跟你，以后我都跟你生活，我好好念书行吗？”

    我摇了摇头：“现在才想好好念书，已经晚了，现在才知道你妈疼你，也晚了。”

    陈家清哭得更厉害了。

    我从装零钱的盒子里抽出十块钱给他：“肚子饿的时候，能买几个包子。”

    “要是你拿去上网，就得饿肚子。”

    “生活最重要的就是学会选择，错过的选择不会自动退回原点等你。”

    我快中午的时候才走进陈家。

    桌椅板凳东倒西歪，陈健和他的哥哥陈强正在互殴。

    陈健无耻地向哥哥索要母亲十年的护理费用。

    陈强回应他的只有拳头。

    陈强通知陈健，养老院今天来接人，他已经交了半年的费用。

    下半年让陈健出。

    或许是今天就能摆脱又脏又臭的老太太，或许是陈健怎么也打不过强壮的陈强。

    陈健躲回屋里去了。

    看到我进门，陈家清激动地迎出来。

    陈强叹口气，把一个黑色手包递给我：“弟妹，这些年，老陈家对不起你和家清。”

    “妈也是我的，却让你伺候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当大哥补偿给你的护理费。”

    “听说你要和陈健离婚，离就离，要是真为了家清好，你就把他带走。”

    “老陈家就这么一根苗，不能在陈健手里养歪了。”

    听到钱，陈健又蹦出来要抢：“钱是老陈家的，凭什么给她这个外人！”

    “钱只能给老陈家的爷们花！”

    陈强吃惊地看向陈健。

    我冷笑补刀：“大哥不知道吧，你这些年不在家，陈健对大嫂和家浩，那是比亲老婆亲儿子还亲。”

    陈强粗糙的大手气得发抖，把包硬塞我手里：“没错，我宁愿这钱补偿你伺候我妈，养活我侄儿，也不能让陈健拿我的血汗钱去填那狐狸精，养那剃头的野种！”

    躺在病床上的老婆婆并不糊涂，扯嗓子喊：“啥，浩浩不是我亲孙子？”

    陈强气得回怼：“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老婆婆声音又高了：“我是问，他也不是陈健的亲儿子？”

    陈强的脸顿时气成猪肝色，指着母亲：“您就糊涂吧！宠着陈健，惯着陈健，虐待弟妹，听信那个狐狸精的鬼话。”

    “你今天遭得这些罪，都是报应！”

    “那狐狸精勾引个什么发型师，生的陈家浩，你们还以为是和陈健生的？”

    “你当妈的明知道家里出了小叔子和嫂子的混账事，还能睁一眼闭一眼，由着他们欺负日夜伺候你的弟妹。”

    “你不光没长良心，你枉为人母！”

    “我这当亲儿子的给你换纸尿裤，都觉得腥臭。”

    “你烂的不光是腿，还有心！”

    “弟妹伺候了你多少年，像你说的，她伺候你的时候，你身上长褥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