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池宴略带歉意地道：“抱歉，舒老师，她比较娇气。”

    下一秒，他目光转向那个撅着嘴的小姑娘语带笑意唤了一句。

    “小朋友，过来。”

    第7章

    演播厅瞬间响起了一片起哄声。

    震耳欲聋。

    舒清只感觉这个世界铺天盖地朝她压了下来。

    那种感觉极其窒息。

    没人能感同身受。

    郭芸妍状若天真回看她：“哎呀，舒老师，你输了哦！”

    舒清回神。

    镜头对着她，观众看着她。

    她下意识笑，死死捏着话筒，尽可能保持尊严的走到放咖喱的那个台子前。

    只吃了一口，胃便抽搐起来。

    苦涩的眼泪混着直冲天灵盖的辣味，让她不住呕吐起来。

    池宴一愣，冲了过去。

    主持人蔡同书忙抬手示意暂停了录制。

    场边，舒清捂着仍在抽痛的胃，脸色苍白。

    池宴递给她一杯温水，语气不虞：“不过是个噱头，你不用真吃下去。”

    “噱头？”舒清呢喃着。

    半晌，她嗓音喑哑地笑了：“你选择她也是噱头吗？”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架上赌桌，输得滑稽。

    池宴神情一滞，语气有些生硬起来：“你知道的，新电影快上映了。”

    舒清泛红的眼盯着他的脸，突然道：“你的小朋友在看你。”

    池宴余光瞥见郭芸妍正朝这边走来，莫名心虚起来，心里烦躁又添几分。

    他不耐道：“你多大人了？还和她计较？”

    舒清却云淡风轻地道：“她来了。”

    说完把那没喝过的水放在一边：“有事，先走了。”

    池宴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怔住。

    他似乎很久没有看见过舒清离开的背影了。

    收工后，舒清就看见了郭芸妍发的新微博。

    图片是一玻璃罐的彩色糖果。

    配文：【今天也是被人宠的小朋友！@池宴】

    那糖舒清认识，出自下午他们去的那家店。

    舒清甚至不知道池宴是什么时候买下的。

    莫名的，舒清又独自去了家糖果店。

    店家居然还没打烊。

    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糖，舒清像是踏入了小时候的梦。

    从她有记忆以来，因为母亲的滥赌，她们家似乎总是在被人追债。

    糖果，冰淇淋，蛋糕这种其他小孩子吃到腻的东西，对她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

    偶尔母亲赢了钱，便会扔给她和姐姐几块钱。

    她小心翼翼藏起来，买一点点五颜六色的廉价糖果和一根几毛钱的冰棍。

    那甜到发腻的味道，便是她童年里关于幸福的记忆。

    而十年前，就在这家糖果店里。

    她言之凿凿：“以后我也要开一家这样的店，天天吃，吃到吐……”

    旁边池宴捧场地鼓掌：“那我以后给舒老板打工，管吃管住不要工钱。”

    十年过去了，舒清原以为自己已经拥有很多，可现在才忽然发觉，其实到头来她还是一无所有。

    透过玻璃反光，舒清看见自己在面无表情的流泪。

    真是难看啊……

    她抹去眼泪，也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