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他返回服务台，却看见不远处的会议室，走出来一个人。

    她出来后倚在门边，看起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女人踩着高跟鞋，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半年未见，程诗瑶好像没什么变化。

    也是，才半年。

    第28章

    宋唐了然地想，却还是觉得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女人也看见了他，直起身朝他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差。

    但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待她走近了，宋唐才发现她还在通电话。

    程诗瑶时不时地应答那头两句，眼睛却始终定在他的身上。

    之前在会场，宋唐没看见她，还有几分庆幸，现在猝不及防地遇上了，他反而有些想逃。

    这样的金融大会，程诗瑶作为程氏的总裁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路程很近，宋唐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女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她挪开手机，表情未变，声音很温和：“好巧。”

    宋唐站在原地，颇有些无所适从，只能木讷地点点头：“程总，好巧。”

    和以往重逢的每一次一样，他都下意识地去看程诗瑶的左手。

    她的中指上没有任何象征着归属性的指环，宋唐莫名松了口气。

    程诗瑶向他简单点头，随即脸色不佳匆匆从他身旁经过，拐进另一条走廊。

    是休息室的方向。

    宋唐下意识跟了两步，又自觉顿住。

    他后知后觉，程诗瑶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倦，方才脸色差可能不是因为看到了他，而是因为身体抱恙。

    她好像生病了。

    ……

    宋唐和舍友一起回到宿舍，他洗漱完，躺在床上，不太能睡着。

    程诗瑶那张倦散的脸总在他眼前转，他有些烦闷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说实话，他已经分不太清自己对她的感情了。

    宋唐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忘了关静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接起了。

    宋唐盯着屏幕，半晌没说话。

    这串号码很熟悉，就算删了备注，他也知道是程诗瑶。

    沉默片刻，他迟疑开口：“……喂？”

    “阿唐。”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带着困倦，和颗粒感的沙哑。

    “我发烧了。”

    宋唐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抖，也不知道回什么好。

    程诗瑶笑了一下，说：“我还在我们之前一起住的房子里，你要不要过来？”

    这太梦幻了，程诗瑶什么时候和宋唐这样说过话。

    宋唐有些受不住地捂住眼睛，闷声问：“为什么要我过去？”

    “我想见你。”那边静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这个理由可以吗？”

    宋唐挂了电话。

    舍友还没睡，听到他在小声说话，问道：“你女朋友找你吗？”

    宋唐没说话，舍友看见他眼中的红血丝，也噤了声。

    他躺了很久，内心天人交战，还是起身穿好衣服，说：“我出去一趟，今晚应该不回来了。”

    ……

    站在熟悉的家门口，宋唐感觉自己真是鬼迷心窍。

    不确定程诗瑶有没有吃药，他还买了药片和冲剂。

    捏着药房的塑料袋，他验证了自己的指纹。

    门开了，宋唐有些愣，他的指纹没被删除，鞋柜里还摆着他那双灰色的拖鞋。

    他心里泛着酸，脚步轻轻地往房间去。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房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程诗瑶一身浅色的家居服，还是他以前买的款式，头发随意耷拉着，一点都不像三十出头的年纪，反而像个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