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菜回家，陈珂先去看陈阳，陈阳在房间待得好好的。

    放下菜，陈珂回自己房里，门推开，巴掌大的地方，空无一人。

    陈珂来到洗手间门口，都不用她敲门，门有缝，里面没人。

    陈珂站在原地，几秒后转身下楼，陈万里死后，诊所就关了，打开一楼灯，陈珂仔仔细细找了一遍，确实没人。

    重新上楼，陈珂问陈阳：「你看见那个穿黑T恤的人了吗？」

    陈阳摇头。

    陈珂还是不信陈汶山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可一连五天，陈汶山始终没出现。

    第六天，陈珂带着陈阳一起去买菜，听到两家商贩聊天，“欸，你听说了吗？杀隔壁县富豪的歹徒抓到了。”

    陈珂闻言，不知怎的，心咯噔一翻。

    第十六章拖油瓶

    陈阳一个多月出门不到三次，说好要到商场门口骑旋转木马，陈珂临时改口不去，陈阳很不高兴。

    到家，陈阳一个人回房间。

    陈珂没像往常一样去哄他，她很害怕，陈汶山被抓了吗？

    不说那些黄金和现金，光是死了四口人，抓到必定是死刑。

    陈汶山会不会把她供出来？

    警察会不会马上来家里找她？

    陈珂坐在沙发上，余光瞥见茶几下的半个可乐罐，那是陈汶山在时，用来装烟头的。

    陈珂承认，杀死陈万里后，她想过逃避责任，她放不下陈阳，也不想替杂碎偿命。

    可她没想过报应来的这么快，无论她还是那个悍匪，谁也逃不掉。

    推开陈阳房门，陈珂走到背对她的男孩面前。

    陈阳在玩顾磊送的玩具，不理她。

    陈珂蹲在他面前：「还在生气吗？」

    陈阳垂着头，不张嘴。

    陈珂：「对不起，我现在带你去骑旋转木马，你能原谅我吗？」

    陈阳这才看向她，陈珂勾起唇角：「我们还买冰淇淋」

    陈阳高兴了，跟着陈珂一起下楼。

    她给他买零食，买玩具，陪他骑木马玩转转车，最后还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拿给司机看。

    司机后知后觉，陈珂聋哑，点头的同时，心里遗憾，可惜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还带着个残障的拖油瓶。

    陈阳跟陈珂在一起，从不问去哪，二十几分钟后，车停下。

    陈珂看着面前的养老院，一个字没说，心已经开始酸了。

    找到接待员，陈珂拿出纸笔：「请问你这里收聋哑人吗？」

    接待员看着纸，眼带意外：“你吗？”

    陈珂摇头：「我弟弟，他小时候发烧打错针，智力有一点缺陷，但日常简单交流没问题，也能自理」

    接待员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玩玩具的陈阳，“我们这是养老院，收的都是老年人，你弟弟这个情况…估计要去专门的地方照顾吧？”

    陈珂：「县里的特殊学校只能上课，我想找一个长期住宿的地方」

    鼻子酸到像是被人重锤一拳，陈珂强忍眼泪：「只要能让他一日三餐吃饱，给他一个住的地方，别让他受伤，跑丢」

    她红着眼眶把纸推给接待员看。

    接待员：“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收老年人，而且还要符合规定，像是完全瘫痪在床，或者身上有重大疾病的，目前我们还没有条件收，你弟弟这种情况，我们真的收不了。”

    陈珂牵着陈阳的手离开，不知道没有把他送出去，到底该伤心还是开心。

    回家，陈珂在楼下碰见隔壁李奶奶。

    李奶奶笑着打招呼：“带阳阳出去玩了？”

    陈珂点头，有那么一刹那的冲动，她想求李奶奶照顾陈阳，她可以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她可以跪下磕头…

    可脑中莫名出现那个男人的声音：“你求过你爸，他放过你了吗？你求神拜佛，神佛帮过你吗？”

    是啊，她跪的人多了，这双膝盖早就不值什么钱。

    她的全部积蓄也只有三万块，不够照顾陈阳一辈子。

    而且她要怎么跟李奶奶说？

    说她杀了陈万里，要去自首，那谁又乐意养一个残疾，又是杀人犯的弟弟呢？

    第十七章救她

    陈珂每天带陈阳出去买菜，打听新的养老院或者托管所。

    县城就这么大，三天就跑完了，没一家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