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这一点后，祁允歌的心仿若遭受闷捶，她伸手将离婚协议拿过来，目光从上方一一浏览而过，眼底的怒气一点点凝聚。

    看了不知道多久，她捏着协议的指尖也在一点点收紧。

    祁允歌向来很能隐藏自己的情绪，她唇线紧紧抿着，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比平时略显起伏的胸膛彰显着此刻她心里压抑的巨大怒火。

    祁允歌脑子里不觉闪过一个人脸，忍不住语带讽刺，“据我所知，你那个谢教授可是在赔钱做研究，你确定和她在一起，能捞得到好处？”

    她再次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谈论谢珊。

    陈复礼的脸色骤然冷下来。

    “祁允歌，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不必牵扯到别人。”

    “我跟谢珊没有任何你想的龌龊关系，她赔钱做研究，那也是因为她有崇高的理想！”

    “至于我，不需要任何好处。”

    “你只需要看完所有的条款后，尽快签了字，趁着民政局还没有下班，我们可以去离婚。”陈复礼看了看手表，冷静看她。

    这一刻，祁允歌所有的讽刺都被堵住，她心里一紧，短短几个月，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陈复礼竟然变得如此稳重。

    她沉着眸子，目光重新落在了离婚协议上。

    见她没有多说话，陈复礼也自然没多言，静静等待着她的回应。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

    悠扬的小提琴和钢琴合奏声缓缓从旁边响起。

    是真人在演奏。

    陈复礼目光不觉往周遭看了一圈，这才后知后觉这里的环境竟然很是浪漫，如果不是来谈离婚，倒像是个极佳的约会圣地。

    能在这种环境谈离婚，以后倒也是个难以忘怀的回忆了。

    他刚这么想着，就见对面的祁允歌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猛地冷下脸朝后面厉斥：“谁让你们过来的？给我下去！”

    悠扬乐曲戛然而止。

    拉小提琴的男生和弹钢琴的女生互相看一眼，悻悻退下。

    陈复礼眉头不觉拧起，搞不懂这女人怎么能将脾气乱发在别人身上。

    人家演奏者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是苦命的打工人罢了。

    就在这时。

    祁允歌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她将手里的协议随意一扔

    “这个离婚协议，我不签。”

    第13章

    陈复礼神色一滞。

    他的眉头疑惑蹙起：“当初是你迫不及待想跟我离婚的，我现在同意了你怎么能反悔不签？”

    “我没说不同意离婚。”祁允歌态度冷漠。

    陈复礼不理解：“既然你同意离婚那为什么不签？”

    祁允歌抬眼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顿

    “要离婚可以，祁凛的抚养权要归我。”

    耳边轰然一下。

    陈复礼神色霎时凝结住，他不可置信：“你当初亲口说你不要祁凛，说跟你没关系，你凭什么现在又要跟我抢祁凛的抚养权？”

    他是真的不理解，更多的却是气愤。

    祁允歌简直没有心！

    当初她能将祁凛扔给穿越男，任其遭受虐待；她缺席着祁凛幼年时期的所有陪伴；在祁凛生病出院时她不在；自己将祁凛从陈家接回来时她不在……

    甚至后来，她无视了他，也无视了祁凛。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在乎祁凛却能说出这种话，她到底把祁凛看作什么？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处置的所有物吗？

    显然，祁允歌自己大抵也是意识到了这点。

    她的脸色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被她掩盖过去，她指尖敲击着桌面，态度强硬。

    “就凭祁凛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不可能让你带着我儿子去喊别人妈！”

    陈复礼的心骤然沉下，这种难听的话他从祁允歌嘴里已经听多了，可每次听都能让他再一次感到失望。

    他冷冷望向对面的女人：“那我们就打官司！”

    “可以，但你现在刚考进清北，还没有工作，我想你恐怕没时间能兼顾养好孩子，法庭也不会站在你这边。”祁允歌气定神闲。

    陈复礼的手不觉攥起，他很想反驳，可偏偏祁允歌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他深知，她说得没错。

    “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了，抚养权归我，我就同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