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霜缓缓转过身，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直视着他：“可惜，我想的和你完全相反。如果有来生，我宁愿死，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

    顾星回的脸色猛然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喉间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无从开口。

    好半晌，他终于吐出一句话：“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多么熟悉的场景。

    云青霜一点都不意外。

    “我们结婚五年，你是什么样子，我太清楚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像是一把钝刀，一点点将他撕开。

    顾星回的呼吸逐渐沉重，脸色由青转白，最后，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可她不打算就此停手。

    “毕业典礼那天，我只是怀疑。”她微微眯眼，看着他表情逐渐僵住，唇角的弧度越发残忍。“可那天在酒吧，你跟我说‘现在不是让你闹脾气的时候，过来’……我就确定了。”

    “你知道你当时的眼神吗？”

    她轻轻歪了歪头，语气缓慢，像是在欣赏着他崩溃的表情。

    “跟你上辈子让我给俞青青下跪道歉的眼神，一模一样。”

    那种笃定，她不会忤逆他，那种笃定，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顾星回的呼吸猛然一滞，原本还带着几分镇定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

    冷风呼啸而过，他站在风中，仿佛连身形都在风里摇晃。

    那一瞬间，他像是回到了前世的那个冬夜。

    那一夜，他亲手把她推开，义无反顾地站在俞青青身边，留她一人坐在轮椅上绝望地看着他。

    然后，她的世界开始崩塌。

    她死了，一尸两命。

    而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一生，唯一真正想要的东西，已经永远消失了。

    这一次，命运让他重来一次，可他发现，他仍旧抓不住她。

    云青霜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痛苦，看着他绝望，心底的畅快无以复加。

    她并不急着结束这场折磨，她想让他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恨。

    她的声音轻缓而冷酷：“顾星回，好好想着我的恨吧，也记得……护好你未来心尖尖上的学妹。”

    她刻意加重了那四个字，仿佛要将这场折磨加倍奉还。

    顾星回的身体猛然一颤，他想张口解释，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他发现，自己连解释的立场都没有。

    云青霜见状，终于懒得再浪费时间，她轻轻理了理袖口，越过他，继续向山顶走去。

    今天的阳光这样好，她才不要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

    第20章

    下山的路蜿蜒而曲折，石板上还残存着昨日的雨痕，泛着微微的湿气。

    云青霜心情烦闷，走得急了些。

    身后紧跟着的顾星回步步相随，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颤，仿佛刚从病榻上爬起。

    他始终沉默不语，可那双深邃的眼里，藏着难以言说的执拗。

    云青霜皱了皱眉，脚下一滑，整个人顿时向前扑去，心下一紧。

    正要准备稳住身体，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托住，随后一股熟悉的温暖包裹住她，直接将她搂入怀中。

    “云青霜，跟你说多少次了，走路看路。”

    低沉带着责备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惯有的不容置疑。

    云青霜抬头，一身运动装的男人映入眼帘，鼻梁高挺，墨绿色的深邃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他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却因她微微皱起的眉头，透着几分柔和。

    沈曜霆。

    她愣了一瞬，而不远处的顾星回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

    他声音微冷，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质问。

    他本以为沈曜霆已经离开了，如同上辈子一样，消失在世界的另一端，等他和云青霜结婚之后才会重新出现。

    可如今，他居然提前来了，还出现在云青霜身旁，一副理所当然的亲密模样。

    那质问的架势，倒像是丈夫撞见了妻子偷情。

    云青霜懒得在这里跟他多费唇舌，抬手拉住沈曜霆，转身就要走。

    “青霜！”

    顾星回猛地上前一步，双目通红，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和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