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杨寂忙抱头求饶,说道:“郎君莫急。
在下投卢龙郡公之前也曾坐馆行医,尤擅女科。
容在下瞧一瞧小娘子。
”
那冯大郎眼睛一瞪,便狠狠啐了杨寂一大口。
吉贞低斥一声,“滚下去。
”两名健壮的宦官便上来将冯大郎拎着衣服扔开,众人忙自退避。
吉贞如同一道绿云,腰身一旋,轻飘飘在榻边落坐。
冯娘子蓬头垢面,也看不出个形容,被两名宦官按手按脚地钉在榻上,像条上岸的鱼似的蹦跶。
杨寂见她白眼一翻,嘴角一歪,便知不好,眼疾手快将头上簪子往她舌上一压,翻过身扯开衣领。
待她吐出几口白涎,挣扎逐渐弱了。
“娘子是自幼有癫症,此刻旧疾又犯了。
”他吁口气,颇感冤枉,对吉贞苦笑道,“这……和臣可没干系呀。
”
吉贞横他一眼,示意他去看冯娘子脖子上青紫的勒痕。
杨寂咳了一声,摸摸脸,便转过身去。
冯娘子直挺挺躺在榻上,眼睛直愣愣的,嘴里一会温郎,一会夫君,颠来倒去叫个不停。
“你可见过温郎?”吉贞柔声道。
冯娘子道:“见过。
我幼时见过。
”一会又茫然摇头,“我不记得了。
”最后,她微亮的眼睛转向吉贞,坚定地说:“温郎是我夫君。
”
“他不是你夫君。
”吉贞垂眸看了她片刻,见这冯娘子还不屈不挠地叫夫君,她摇摇头,心想:果真是失心疯了,这又何必?真是可怜可笑。
扯了扯嘴角,她昂首挺胸,走到冯赫跟前,直截了当地说:“此值八月,今冬之前,你给自己寻个郎子,把她嫁出去。
”
冯赫错愕,为难地说:“殿下,这……”
“你不寻,我便替她寻。
封她公主送给番人和亲,不和亲,就去挂冠修行。
”吉贞眼里冷冷淡淡的,不见一丝怜悯,“你自己选。
”
冯赫憋红了一张脸,半晌,才勉强点头道:“多谢殿下。
臣入冬前便嫁女。
”
“莫让她嘴里再胡言乱语了。
”吉贞轻声吩咐冯赫,目光有些飘忽,冲冯娘子的方向胡乱点一点头,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辰不早,也不必再回大慈恩寺。
吉贞索性往宫里而去。
杨寂骑马走在一旁,沉默许久,不闻轿中有响动,他大着胆子悄悄伸出一只手指,将轿帘掀起,见吉贞连幕篱都忘了摘,一双手停放在碧绿的襦裙上,如一朵雪白的花盛放。
她垂着头,看自己的手入了神。
“殿下?”杨寂怕惊动了她似的,轻唤一声。
吉贞头转过来,隔着幕篱,看不清她的目光,也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唯有鬓边的步摇随着轿子轻轻摇晃,发出叮叮的轻响。
“殿下可知……”杨寂慢慢说,绞尽脑汁组织着语言,既是安慰她,亦是为温泌搏回些好感,“人都以戴申为少年英雄,其实鄙人看来,戴申鲁莽无谋,实在当不起如此盛名,不过仰仗父荫而已。
”
“有谋无谋我不知道。
”吉贞语气有些轻蔑,“论色令智昏,他是首屈一指。
”
杨寂拼命点头,“殿下颇具慧眼。
”他扯着辔头,不时扭过头看看吉贞,没话找话地,又道:“殿下见了我家郎君就知道了,真是少年英才,比戴申不知要强上多少。
”
“你家郎君生的什么样?”吉贞道。
杨寂一愣,察觉吉贞目光极专注地落在自己脸上,他哑然失笑原来公主也只是名十几岁的小娘子,所虑不过怕驸马是个丑八怪而已。
那须多想,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夸了,“我家郎君,生的真是英俊极了。
”有意将吉贞从头到脚一扫,他笃定地说:“与殿下正是一双璧人,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吉贞不置可否地一笑。
“殿下今日对温郎的情意,待臣回范阳,必定转达。
”杨寂真心实意地说。
吉贞呵一声轻笑,懒懒掀开幕篱,她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谁是为他?”她将幕篱丢在一旁,理了理缠在发间的步摇,“你家郎君无情无义,见异思迁,甚好。
总强似色令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