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3)
陆赜也并不勉强,另外起了话头:“我进来时,听你们在说温陵先生讲学,你要听着有趣儿,我接着给你讲。
”
秦舒的确是感兴趣,便只坐在哪里,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陆赜见了,便缓缓道来:“这温陵先生本身姚安知府,后来挂冠而去,四处讲学。
他讲学与旁人不同,讲的不是四书五经、科举文章,讲的是他自己离经叛道那一套。
”
这话说完,陆赜并不接下去讲了,他拿起秦舒面前的茶杯,也不讲究,喝了半口茶,等秦舒问:“既然离经叛道,为何还要那许多的人去听?听说他每到一个地方,前去的百姓有数万之中,上至闺阁夫人,下至挑夫佃户。
”
陆赜这才道:“这自然有他蛊惑人心的一套功夫。
别人讲致君尧舜,他讲民为贵,君为轻,别人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讲婚姻自由,推崇的是卓文君同司马相如。
别人讲妇人见短,不堪学道,他就讲武则天是明察擅断的圣后,说历来有大见识的女子并不在少数,只做史书的男子,并不肯记下而已。
他在麻城收学生,不独男学生,也收女学生。
他的拥趸之中,多的是贩夫走卒,商贾之流,间或一二女眷,上不得台面。
”
陆赜话里话外,是瞧不上这等离经叛道之人的,不过这时讲学之风盛行,即便是内阁首辅也每每十日去广文书院讲学,他虽觉得不可助长此风,但也无可奈何。
秦舒默默听着,抬眼问:“这人是一直这样离经叛道,还是突然变了的?”
陆赜见她平心静气的同自己说话,哪里有不可说的呢,道:“想来这等离经叛道之人,自然是天生的,他父母老师都通通教诲不过来,听人说,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写了一篇文章说孔夫子此人虚伪,最是狂悖无礼之人。
”
秦舒几乎怀疑这个所谓的温陵先生就是自己的同乡,在秦舒心里,那些话只有跟自己同一个时代的人才讲得出来的。
秦舒呆呆坐在那里,心里打算着无论如何一定要去见一见这个温陵先生。
镇江府
陆赜见她虽无精神,但是神情温顺,自流露出一股病弱西子的风流来,他握住秦舒的手,温声道:“他这个人离经叛道,说的话又会蛊惑人,当个新鲜事听听也就罢了,要是听多了也就乱了心性。
你若喜欢这些,等我们到了泉州,自陪你去听那些名师大儒讲学,这才是正该听的。
”
泉州?不是要去杭州吗?秦舒问:“要改道去泉州吗?”
陆赜点点头:“福建出了叛乱,当地的山民哄抢了府衙,得我亲自去弹压。
”他站起来,把秦舒拦腰抱起来,放在床榻之上:“你只须安心养病即可。
”
秦舒无可无不可,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自己人微言贱,旁人并不当一回事,只当个猫猫狗狗一样,随便哄一哄,便认命了一般。
夜间,秦舒尚在睡梦之中,叫陆赜叫醒:“海路走不了了,咱们要下船走陆路去。
”
秦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