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一下地铁又怂了许多,有点近乡情怯的意思,却还是仓仓促促往出站口去,中途还不小心撞了个女孩子,低头道了歉,出了站就开始迎着寒风畅快地跑起来。
他怀着对纪真宜的喜欢,就像怀着赃物的窃贼那样惴惴不安,落在地上的脚步是心里躁动的鼓点,迫不及待,慌乱杂沓,一池春水被搅得一塌糊涂。
开元画室,三楼。
谢桥平复了半秒,在自己紊乱的呼吸声中强自镇定地推开了画室的后门。
明亮刺眼的日光灯下是密密压压的画架,画纸,画笔,石膏像,一个个沉默刻苦微微佝偻在画架前的背影。
塞满人的空调房里味道并不太友好,浓度过高的二氧化碳和颜料掺杂在一起,像加热的松节油,但因为纪真宜在里面,他也觉得不难接受。
谢桥忐忑而甜蜜站在后门,甚至等不及别人上前来问他找谁,自己就莽撞地喊出声,“纪真宜。
”
窝在最后一排墙角的纪真宜转头见到他时的表情,堪比企鹅在南极撞见到北极熊,傻乎乎的迟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纪真宜头发留得有些长了,额前的碎发拂在眼前十分碍事,集训没时间剪头发,又怕自己一刀下去直接祸害成个二愣子,图省事找画室妹子借了个发箍,把前额和头顶的头发绑一块儿扎成个小揪,像在头上种了棵小禾苗。
于是这会儿,纪真宜顶着那株小禾苗蹦跶到谢桥面前,“小桥,你怎么来了?”
谢桥穿着一身双排扣的大衣,凤仪秀挺地站在灌风的门口,烟灰色的围巾缠了两圈露出半截净白的脖颈,带着满身簌簌的寒气。
他在楼梯上跑得急了,有些发汗,一张脸白里透红,艳若桃李,眼睛是两泓净泉,半遮半掩地蓄着深情点点。
他几乎是按捺不住地给了纪真宜一个笑,俊眉修目,笑出些白牙来,简直甜得人一命呜呼。
想你。
第十九章给哥哥当男朋友好不好啊
董元柏刚开始很看不惯纪真宜,主要因为纪真宜一来画室就抢了他的位置最后一排的墙角。
这里够静也够大,他常伏在窗棂上看云看雨看风看树,现在属于纪真宜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坐旁边。
他们这种大班,一个班大几十人,窝窝囊囊塞满一屋子,当然比不上精品小班来得负责体贴,但都拼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越临近联考越气氛紧迫。
新来的纪真宜吊儿郎当得格格不入,他总是没骨头似的窝在那,不是在削炭笔就是挤颜料,从没睡过似的一到下课就趴下了,懒得简直随时要被踢出班级。
素描课老师在前面鞭策他们,“能考上这几个学校的,不是天赋异禀,就是非常努力,要不然就是复读生。
要考这几个学校的同学,你们先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否则就准备当第三种。
”
董元柏握紧了拳,他当了好些年不服管教的问题学生,高二才发现自己有点美术天赋,决定走美术生的路子,他坚信自己足够努力,心里燃起一簇熊熊的火,一定要考上。
墙角的纪真宜哼出一声,董元柏狐疑地转过去,第一次和他对上了眼睛。
纪真宜仰瘫在椅子上,头搁在椅背歪着看他,一双眼睛迷蒙地半阖着,眼头较低有些钩圆,眼尾稍稍往上翘,多情又机灵,看人时有股懒懒的媚劲。
纪真宜朝他扬起脸,很有些大言不惭的劲头,“我一定能考上。
”
“为什么?”
他笑起来,“因为我是个天赋异禀还非常努力的复读生啊。
”
天赋异禀没看出来,异常努力更加没看出来,是个复读生董元柏算是知道了。
董元柏厌恶他这样自以为是的大放厥词,其实男生之间,没事抖个机灵吹个无伤大雅的牛不算什么,大家都这臭德行。
可能对于纪真宜他确实有偏见,他第一眼见到纪真宜,就心里发毛,无法言喻的异样。
他觉得自己也挺事儿妈的,拢共就俩眼睛,还总分一只去盯这个惹他不爽的纪真宜。
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那么小气,纪真宜干什么他都看不过眼,鸡蛋里挑骨头似的总要刺他。
偏偏纪真宜对他的挑衅总是兴致缺缺,平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