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垂着眼说：“只是被逼无奈。”

    他还没蠢到要彻底激怒靳东阳，那对他没什么好处。过刚而折的道理，他明白。

    靳东阳走了，出门之前，笑着落下一句：“我等你回来。”

    沈念说：“怕是要让靳少失望了。”

    等到靳东阳的车开走，沈念强撑着的一口气才终于吐了出来，他腿上发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在全身发抖。

    他在骗靳东阳。

    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资料，靳东阳书房里的电脑他曾试着打开过。

    开机密码，他第一次输了靳东阳的生日，第二次输了叶辰的生日，都是错的。

    要是有第三次，电脑就会启动防盗提醒。

    沈念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从靳东阳电话里的一些片段拼凑出来的。

    沈念舒了口气，还好，靳东阳信了。

    晚上，陈教授回来，一进门，晚饭都已经做好了。

    沈念从厨房出来，笑道：“老师，你回来了。”

    老教授往桌上看了一眼，问他：“你出门了？”

    沈念眼睛极亮：“我出去了。”

    当晚，陈教授开心的喝了个烂醉。

    沈念听着他酒后絮叨，等人趴在桌上，把老教授拖回了屋里。

    沈念正收拾屋子，忽然接到了张扬的电话。

    电话一通，那边的人带着哭腔，哑的可怜：“沈念，你和靳东阳说了什么？你给我发了什么东西？”

    沈念心下一紧：“我什么都没给你发，我骗他的……”

    张扬哭了：“妈的沈念，你要害死我了……”

    第三十六章第一次相亲

    沈念把事情说了一遍，言简意赅。

    张扬听了，不知该哭该笑，说：“行了，你好自为之，这事我帮你抗，你争点气，可千万别他妈的回去。”

    沈念死死捏着手机：“张扬，到底怎么了？”

    张扬哑着嗓子笑：“我等你入学前请我吃饭。”

    说完，电话掐断了。

    沈念再打过去，关机。

    沈念脑袋里一片混乱，他浑噩的回了房间。

    躺了大半夜，他终于想明白了。

    靳东阳可能并没信他。

    他回去兴许是放出去了点什么口风，蒋家兄弟以为张扬手上有东西，肯定要从他嘴里逼出来。

    沈念打了个寒颤，怪不得张扬会哭。

    蒋家的人平日里就已经够折磨他了，更别说如今还加了问询和责难。

    沈念咬着指尖，他想起来靳东阳临走之前，那笃定的眼神。

    靳东阳并没有放他走，只是暂时放长了绑住他的锁链，等着他这只不听话的狗，自己夹着尾巴回去，乖顺的求饶。

    黎明时候，沈念起了身。

    他去厨房做了早点，心不在焉，粥熬的微糊。

    陈教授身体好，昨夜喝的酩酊，早上也不贪睡。

    老教授到了桌前，端起碗来喝了口粥，抬头看了沈念一眼，不动声色的把碗放下了。

    “是有什么心事么？”

    沈念一愣，闷闷道：“我原本以为我迈过去了坎儿，可现在却发现，都是错觉。”

    老教授问他：“失落么？”

    沈念抽了抽鼻子，摇头：“倒是不觉得失落，只是觉得连累了朋友。”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这里像是压了块石头，闷得难受。”

    老教授笑了笑：“人这一辈子，有数不清的坎儿，每一个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都让人觉得苦闷压抑，甚至是难以跨越，可等你走过去了，回头看看，其实也没什么……”

    陈教授也没急于反驳，他吃了口桌上的菜：“进去过怎么了，我和你讲，我也进去过。”

    沈念抬了头：“啊？”

    陈教授说：“几十年前，有场动乱，你也知道吧。”

    沈念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