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1/2)
一个小丫头哼了一声:“才不要,阿爹说了,叫我往这边来,他偷偷给我带冰碗来的。
说话不算话,做什么睡着了?他跟阿娘不是中午才起的么,做什么又困了?”
什么中午才起,这话可不好再外面说的。
偏这位姑娘,不说自家府里,就是东府也是人人都让着她,宠着她,平日里闯再大的祸,除了夫人说几句,旁人是一句重话都没有的。
嬷嬷哄着道:“姑娘,府里国公爷同夫人的事,咱们可不能在外边说的。
叫别人听去,乱嚼舌根。
”
陆偱望了望四周,见并没有人,她五岁了,也知道这些,点点头,手上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木鱼,一路上敲着从廊下溜了进去。
她敲着木鱼,本来是想把阿爹吵醒来着,甫进去,见陆赜躺在罗汉床上,脸上都是泪水,倒吓了一大跳,丢开那木鱼,摇了摇陆赜的肩膀:“阿爹,阿爹,你怎么哭了?”
也不知为什么,陆赜开始能听见她的声音,想睁开眼睛偏偏睁不开,只那木鱼声一停,他仿佛浑身都能动弹了,映入眼帘的是自己那急得快哭出来,满脸通红的小女儿,小手伸过来用袖子擦他脸上的泪水:“阿爹,你怎么?怎么我叫你这么久,你也不说话?”
陆赜不说话,此情此景,已恍如隔世一般,把循姐儿抱到怀里,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她:“没事?阿爹做了个噩梦而已。
”
陆偱趴在陆赜肩头,童言童语:“是梦见阿娘罚你了么?”又给他出主意:“要不然你也学我,写检讨书,
再背几首诗,阿娘就不生气了。
再不然就叫哥哥回来,哥哥每次回来,阿娘一准儿不会发脾气的。
”珩哥儿大了,在宫里伴读,每十日才能回家来一次。
陆赜呵呵笑出声来,问:“阿娘呢?”
陆偱小手往外边指了指:“在香洲野航那边的水榭里同伯祖母们一道儿听戏。
”
外头的嬷嬷这时候也赶进来,陆赜从她手里取了手绢,给偱姐儿擦额头上的汗,问:“听的什么戏?”
陆偱摇摇头:“不知道,我听不懂。
不过阿娘说那唱戏的小哥儿生得好看,还叫他近前说话呢,赏了他好多东西。
”
她又问:“阿爹,冰碗你带来了没有,我只吃一小口,你不说我不说,嬷嬷不说,阿娘肯定不知道的。
”
她怕陆赜反悔了,抱着他脖子撒娇。
陆赜笑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阿爹既答应了,就一定做得到。
”
抱了她往香洲野航去,隔得远远的便听得一阵热闹的丝竹管弦之声,先在外间坐着,叫丫头端了两碗冰碗来,各自美美吃了解暑,这才抱了陆偱往水榭瞧戏的台子上去。
这里都是自家人,近年来风气也开放了些,又隔着帘子,倒是不必太避讳。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水榭里边上了灯,灯火阑珊处秦舒懒懒在坐在太师椅上,撑着手痴痴望着对岸戏台子上的小生。
陆赜望着她,一身青杭绢罗袍,轻轻垂着衣袖,露出半截带着白玉镯的皓腕,只觉得她浑身染上一层薄薄的光晕,一时心里酸酸的发胀,迈不开步子来。
陆偱见他奇怪,挣脱下地来,朝着秦舒扑过去,唤:“阿娘!”
秦舒这才回过神儿来,见陆偱衣襟前沾了草莓酱,取了帕子给她擦了,问:“谁给你吃冰碗了?”
陆偱怕秦舒,又不想出卖阿爹,往主位的伯祖母跟前去:“伯祖母,我今天留在这儿跟六姐姐睡,好不好?”
伯太太笑:“那你六姐姐可高兴了,她日日念着你呢!刚上哪儿玩儿去了,这一头的汗。
”
旁边的五爷手上剥着瓜子花生,瞧见门口的陆赜:“诶,大哥怎么不进来,站门口做什么?”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