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3)
好呀。
“许应”总是在对“唐恣嘉”说这句话。
随和,迁就,有软绵的尾音。
这两个字,把网络上这个低调谦逊却总是在挨骂的编剧,和唐恣嘉脑海里凭空出现盘桓不去的那个人联系到一起。
虽然隔着口罩,他能认出这就是自己知道的那个人。
他在许应的微博主页盯着“发私信”的按钮,却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许应你好,请问你是否认识一个人叫做唐恣嘉?
或者。
我很喜欢你的《万仞千山》,它是取材自你自己的经历吗?
唐恣嘉没法这么发。
自己脑内那些事,真的发生过吗?如果没发生过,自己脑中那些画面从哪里来,许应又是如何写出《万仞千山》?如果发生过,它在客观上如何可能实现呢?他和许应的人生完全没有交集。
这更像是,自己曾经在很多年前看过《万仞千山》,也知道背后的作者本人,然后脑袋挨了一锤,混淆了现实与虚构。
但他又清楚知道,不是这样的。
唐恣嘉的脑海里,最先出现的无根的“记忆”就是“自己”如何疯癫地渴念偷窥许应,关于之前的恋情的部分反而是近期才“复苏”,而且他们之间的过往应当远远多于许应写出来的那些。
被许应说了分手后的唐恣嘉,木然跟着他进门。
许应没有上楼,只到厨房的吊柜里拿了一筒红色的茶叶就往外走。
唐恣嘉想,至少他没有收拾行李。
“你去哪里?我送你。
”
“不用了……”许应说,那双眼始终不看他,只埋头不停地走出去。
他从奥迪提出自己这两天用的行李袋,去开雨燕的后备箱。
“我去住酒店,明天回家。
”
看到雨燕的后备箱里居然放着许应的旧行李箱,这一刻唐恣嘉知道,许应是在他们回去办丧事之前就决定了分手。
而他说的“回家”不再是回他们脚下所处的这个大宅,而是许应来自的那个家了。
霎时间他心如刀绞。
“许应,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
但那天的许应已经破碎不堪。
“我要分手。
”
他为什么要分手?
如今的唐恣嘉在碎片中百般发掘,许应为什么要分手?
刚分手的头几天,那个“唐恣嘉”还在强撑。
直到他在朋友圈看到吴菲发和小姐妹聚会的美颜自拍,说“带过好几个朋友来这家打耳洞了”。
唐恣嘉马上私聊问她:“是你陪许应打的耳洞吗?”
“是啊”,吴菲说。
她显然还不知道他们分手了。
他为什么打耳洞?唐恣嘉才想起这件事,许应没有告诉过他,他当时没在意,现在已经来不及再问。
吴菲发来一条长语音。
她说:“《耳洞》那首歌你没听过吗?许应好笑死了,那天我妹妹去打耳洞说打过耳洞的话下辈子可以做女人,他就说他也要打一个。
我们都跟他讲,女的打了才有用,他还跟我们去打,打完把自己痛得一直哭,到那天回家的时候都在哭,哈哈哈哈哈哈哈。
”
唐恣嘉听了一遍,又听了一遍。
后来他抛弃工作,追到许应父母家去找他,却没有进得门。
许应的姐姐姐夫在门口对他说:“别来,他不想见你。
”许愿又警告了句:“告诉你别来了啊,再来我们报警了。
”
他住在附近的快捷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