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英握着林华清的手，坚定地说：“我陪你日落西山，等你东山再起。”

    林华清抽回手，背到身后，防止被余南英看出来自己颤抖的指尖，他艰涩地问道：“假如我一辈子碌碌无为，只能做一个废物，既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还会吸你的血，出轨背叛你，你会后悔现在的抉择吗？”

    窗户很小，月光很暗，但余南英眼里的那一点光芒很耀眼。

    “对你，从一而终，无怨无悔。”

    那天晚上，林华清喝得酩酊大醉，又哭又笑，乱说胡话，余南英陪在旁边默默看了他一夜。

    第二天，林华清警惕地问：“昨晚，我没说什么吧？”

    他怕让余南英知道真相，怕让她伤心。

    都怪自己，这个杀千刀的人渣！

    余南英笑道：“我从不相信醉酒后说的话，早就忘了。”

    林华清定定地望着余南英，脑海里回荡着他们这些年来的往事。

    他们是在上职专的时候认识的，彼此都是初恋，发过一生只爱对方一人的誓言。

    后来，林华清想自考本科，余南英就去打工，供他上学。

    林华清本科毕业后，公务员、研究生、教编都没考上，开始借钱创业。

    那时，林华清轻抚着余南英的秀发，脉脉含情地说道：“贤妻扶我凌云志，我还贤妻万两金。”

    余南英回答道：“贤夫若有志高远，必与贤夫登云端。”

    林华清拿起笔，在出租屋的墙上用秀气的字迹写下：“他日得了万两金，必待贤妻如初心。”

    余南英笑笑，没有回答。

    后来，他们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去时，林华清偶然瞥见了那行字。

    字的下面，附上了一行小字，不知道是余南英什么时候写的。

    “贤妻不要万两金，只要待妻如初心。”

    创业五年，林华清一事无成，债务欠的很多，都是余南英同时打几份工在赚钱替他还。

    他们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二十多岁就已经有了许多白发。

    第054章|005454.终是身上无分文，负了痴情俏佳人（往事回忆）

    后来，余南英为他怀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欣喜若狂，抱着她转圈。

    但林华清也深知，自己养不起这个孩子。

    现在几乎所有的花销，都是靠借钱和余南英打工来补贴。

    平时去馒头房买个馒头，都要一脸卑微笑容地问老板能不能赊账。

    他们实在是没有能力再养一个人，于是只好忍痛打掉。

    但林华清又犯了错误，第二次让余南英怀孕了。

    他泪流满面，痛骂自己渣男，鼻涕和鼻血一起流，但余南英摇摇头说：“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是啊，年轻就是机会。

    余南英把大好的青春年华全都给他了。

    第二个孩子也被打掉，他们在狭小潮湿的出租屋里度过了第一个十年。

    思绪回到现在，林华清看着爱妻，眼睛又被泪水打湿。

    余南英低低切切地问道：“怎么了？”

    林华清实在不忍心给她讲。

    讲自己如今事业已经有成，却骗她没有。

    讲自己赚到了第一桶金后，不是跟她欢声笑语地庆祝，而是选择了会所嫩模。

    讲自己沉浸在嫩模的温柔乡中时，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糟糠之妻。

    讲自己出席林家的庆功宴时，隐瞒自己的婚姻状况。

    讲自己贪图远房堂妹的美貌，与她酒后乱性，奉子成婚。

    可是现在木已成舟，自己不但负了余南英，还负了林文月。

    他试探性的问道：“老婆，你知道陈世美吗？”

    余南英静静地注视着她，那副专注聆听的模样，与十年前，校园里，别无二致。

    她的眼神里，是笃信啊。

    林华清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无法面对自己是个人渣的事实。

    他拿起菜刀对着自己的手腕，涕泗横流地说道：“我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死，我不配！”

    余南英夺过他手里的菜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以她这么多年来对林华清的了解，再加上近期林华清的反常举动，她似乎也猜到了一二。

    “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