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23

    火烧虞府的消息在当夜便传遍了皇城内外，宫里也都大为震惊。

    而远在南边的宋府得知消息时，已经是事发的五日后了。

    宋老侯爷和宋夫人为此感到唏嘘不已，宋意逍和宋澜枝却觉得是虞府自作自受。

    “虞府祖祖辈辈都针对我们宋府，如今毁在自己手上，也算是遭受到了反噬。”宋意逍对此感到非常不屑。

    宋澜枝表示同意，宋夫人却在这时提醒道：“谁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知宴，再过十日就是他的婚期，不要让这种烂事影响他的心情。”

    全家都点头同意，宋老侯爷将从皇城传来的书信搁到了案几下面，露出的字迹是“虞小公主府上内斗引现惊天火势，老臣葬身火海”......

    那场火灾里唯一的幸存之人，是虞初晚。

    她虽然没死，但全身上下都烧得面目全非，漂亮的脸也被毁掉，已经没人能认出她的本来面目。

    由于所有人都烧死了，真实的过程只有她本人知晓。

    加上她的嗓子烧毁，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

    皇帝只好将她紧闭起来，等伤势复原一些再做盘问。

    而十日后，虞初晚因病症严重而被不得不寻民间神医治疗，她要求南下，只因那日是宋知宴的大婚之日。

    长风拂过南城的十里红妆，严府门前围满了百姓，煞是热闹。

    严香凝身穿凤冠霞帔，她顶着红盖头走出严府，被宋知宴牵进喜轿里，一路去了宋府，宋知宴再把她从轿中抱下来。

    “夫人今日甚美。”宋知宴从不吝啬他的夸赞。

    严香凝偷偷掀开盖头一角，对他露出甜蜜的笑容。喜婆要宋知宴抱着严香凝跨门槛，寓意步步高升，宋知宴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严香凝的双臂搂着他的脖颈，二人走进宋府大门，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拜堂成亲。

    “送入洞房”的声音传出宋府，宋知宴已经幸福地抱着夫人进了洞房，他根本不知道虞初晚究竟遭遇了什么，可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了。

    坐在车辇里的虞初晚望着眼前的画面，她学着严香凝走下喜轿时对宋知宴说出的话，也跟着悄悄动了动嘴唇。

    侍卫看出她说的同样的两个字。

    夫君。

    这是虞初晚第一次当众承认宋知宴是自己的夫君。

    可惜时间不对，彼此都错过了。

    就像是此刻被虞初晚怀抱着的那套红色喜服，是她送给宋知宴的生辰礼。

    因为秘密成亲，她一直都没有穿过凤冠霞帔，宋知宴也没有穿过喜服，虞初晚知道这是他的遗憾，所以才从皇城寻得最好的一套料子，做出了一对嫁衣，有她的凤冠霞帔，也有他的新郎官喜服，都被她锁在了厢房的柜子里。

    然而宋知宴却从未打开过那扇柜子的门。

    虞初晚布满烧伤的嘴角有泪水滑过，她转回头，对侍卫比出了一个“走吧”的手势。

    车辇驶离南城，虞初晚恍惚地看着外头，一对爱侣站在河面的舟船上，少女衣裙鲜艳，少年搂着她的肩头赏花吟诗。

    就好像是曾经的宋知宴与虞初晚，他们也曾像普通爱侣那样游船、赏月、看海棠花开......

    遗憾的是她不懂珍惜。

    也许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真正的分别不是死亡。

    而是，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