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个总是温柔笑着,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女孩,此刻却不知去向。
许朵莹察觉到裴言澈的异样,娇嗔着挽住他的手臂,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别理她。”
“这肯定是她的手段,就想破坏我们的婚礼。上次她故意在你面前晕倒,不就是想博同情吗?”
裴言澈的眉头皱起,犹豫片刻后,他把戒指戴在了许朵莹的手上。
而另一边,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江惜念蜷缩在ICU的病床上,发梢还挂着未干的雨珠。
沈晏初颤抖着解开她浸透的外套,指腹抚过她青紫的脚踝,声音碎成了冰碴:“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样?淋了多久的雨?你明知道自己身体根本撑不住!”
“什么人害得你?你知道吗?”
“还有裴言澈那个混蛋,我要他血债血偿!”
江惜念的手像片枯叶搭在他腕间,输液管随着颤抖轻轻摇晃。
“三哥......”
“别去了。”
她咳出带血丝的笑,气若游丝道。
“你打他一顿又能改变什么?这些年......我早就该醒了。”
沈晏初猛地回头,泛红的眼眶里满是心疼与愤怒。
“醒?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
“为了个不爱你的人把命都搭进去?当年在巷子里捡你回来时,你明明比野猫还倔强!”
窗外惊雷炸响,江惜念眼底的决绝愈发清晰。
江惜念虚弱地摇头:“就当这十年是场噩梦吧。以后......我想为自己活。”
“而且我这辈子......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了。”
主治医师翻着CT片推了推眼镜:“必须立刻转机去德国。她的免疫系统全面崩溃,旧伤加上低温症,双腿还有复健痊愈的希望,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晏初紧绷的下颌。
“情绪波动会直接影响治疗,最好别再受刺激。”
沈晏初攥紧报告单,骨节泛白。
“我会带她走。”
“任何人都别想再找到她。”
当天下午,江惜念倚在轮椅上望着停机坪。
记忆突然倒带回五岁那年的雨夜,浑身是伤的她缩在巷口,是少年沈晏初把半块硬面包塞进她掌心:“跟着三哥,有口热乎的。”
那时他不过十岁,却带着四个流浪儿在城中村摸爬滚打。
沈晏初蹲下身为她系好围巾,指尖擦过她冰凉的耳垂。
“在想什么?”
“等去了德国,我带你去森林里看雪。”
江惜念靠在他肩头轻笑。
“嗯。”
“还要吃正宗的森林蛋糕,要超大一块。”
飞机腾空的瞬间,裴言澈刚好结束婚礼,撞开自己的家门。
“江惜念,你给我滚出来?”
管家捧着一信封后退半步:“处长,找到江小姐了,她在医院......”
裴言澈眼底一惊,然后压住眼底的异样。
“找到了还不赶紧把人给我带回来,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裴家养不起一个残废!”
管家低着头,过了好久才颤颤巍巍的说着。
“昨晚江小姐半路遇到了歹徒,今天已经去世了!”
裴言澈直接大喊一声。
“不可能!”
管家说的“去世了”三个字刺得他眼前发黑。
“她就是装可怜!”
此刻却像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
他掀翻玄关的花瓶,瓷片飞溅间冲向车库。
“备车去医院!她不可能......我明明昨晚晚上才见过她......”
而千里之外,沈晏初正替江惜念掖好毛毯,就收到了加密电报:“死亡证明已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