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3)
自他有意识起,这扇子就伴在身边了,他只觉得拿着还挺趁手,就把它当作了武器,却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垂眼看着手里的扇子,蓦地出了神,似有几帧朦胧的画面从眼前闪过。
画面中有只手伸过来,将一柄流彩四溢的银扇递给他,话音模糊,“……起个名字……”
秦念久看谈风月发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你呢,你这扇子有名字吗?”
画面与现实重合了起来,谈风月听见自己的声音脱口而出,“拆心。
”
看不清的画面中,自己似是笑了起来,还挑了挑眉,“——那就叫拆心吧。
”
现实中的他肃着脸皱着眉,看着手里不似画面中崭新的银扇,有些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这扇子叫拆心。
”
秦念久没发现他的异常,客套地夸了一声“好名字”,心中则默默腹诽:这人怎么看起来冰清玉洁的,却给武器起了个这么不正不经的名字,是想拆哪个姑娘家的心?
又一转念,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拆心”应该是个狠戾的意味——可又跟他的行事风格对不上,哪有人一副翩翩君子姿,却持着柄银扇去表演猛虎掏心的……
他被自己绕了进去,冥思苦想,余光瞥见墙边的小二又抬手揉了揉眼睛,便蓦地压低了声音,“哎,你看那小二,是不是有点不对?”
原以为这人已经吃东西吃疯了,不想他居然还保留了几分清醒。
谈风月回过神来,心里称奇,面上半点不动声色,“他眼睛里有东西。
”
虽然很浅很小,也不明显,但能隐约瞧见一点,是白翳。
再细看街上的城人,不少也是如此。
不过他们好像都还没察觉到自己身上异状,只不时会用力地眨眼揉眼。
“……怎么连红岭城人都开始了,”秦念久纳罕地咬着匙尖,“不怪得那黄衣老道留着没走,估计是瞧出了不对劲,还想着要用那破符再捞一笔?”
温热暖甜的杏仁糊在口中丝丝漾开,他双眼微眯,食指在桌上点了点,“下咒可是要背因果的,一出手便咒了一村一城的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作法,也担不起这因果的反噬吧……”
——反噬?
他手指一顿,脑中灵光乍闪,想也没想地一把抓住了谈风月的手腕,“如果就是反噬呢?”
谈风月正端着杯子垂眼喝茶,被他抓得一呛,小半杯热茶都泼了出来。
收获了两记挟风碎雪的眼刀,秦念久干笑一声,讪讪地收回手,正了正坐姿,“……咳。
你想啊,如果是反噬,是不是一切就都对得上了?情况蹊跷、没有咒术的痕迹……”
谈风月拿丝绢摁了摁被茶水烫红的嘴角,“先不说患了眼病的都是寻常凡人,不会施咒又怎么会被反噬;患病的有那么多人,红岭和溪贝一城一村虽然离得近,却也是隔着段距离的两拨人,难不成他们还能聚在一处,齐心协力地施咒?”
“……的确。
”
秦念久陷入了沉思。
直觉告诉他这想法没错,可是又实在说不通……他略显忧愁地撑着脸,抬手往杏仁糊里加了些油辣子,惹得闲在一旁的小二眼皮一跳,撇开脸不忍再看。
原本奶白的甜糊被污了颜色,谈风月光是用看的都觉得有些反胃,秦念久却吃得有滋有味,又心大地准备再添上些别的作料,就蓦地被人猛力一推后脑。
推他的人力气使得极大,差点把他按进了碗里,秦念久及时刹住了动作,才没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