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2)
在病床前给他铐上了真正的银色手铐,将已经重度失血昏迷的男人托付给了医生。
第二天夜里厉子翊悠悠转醒。
空荡荡的病房里寂静得可怕,他动了动发麻的手腕,银色手铐撞击在床栏杆上发出脆响,床边没有卢西和他那群亲信保镖,有的只是窗外黯淡清冷的月色。
然后,他想起了浑身浴血的厉子臻。
“哥,哥。
”
厉子翊发了疯似的挣动手腕,“咚咚咚”地声音震醒了值班护士,女护士怯怯地推开门,眼神躲闪地说:“你、你想干什么,警察就在外面,别想耍花样。
”
“我哥呢,让我见见他。
”
厉子翊眼里没有了之前的狠戾,他近乎渴求地望着门口的护士姐姐,掩饰不住地慌乱和担忧全写在脸上:“他叫厉子臻,腹部中了四枪。
”
“我们没收治过这个人。
”
护士“砰”地紧闭了房门,厉子翊还不死心地叫她:“等等,别走,你们帮我查一查他,我只要知道他平安就……”
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厉子翊缩在床角,茫然地望着窗边的月亮。
他知道自己摆脱不了上法庭的命运,可这个年仅二十岁的男孩,对坐牢还没有任何概念。
没有了手下人保驾护航,他像个无措地孩子一样孤零零待在陌生的世界里,这个有厉子臻的世界温暖向阳,和他所坚持的那套掠夺虐杀的逻辑格格不入,他输得彻底,走到今天这一步,一无所有。
厉子臻倒下前望着他的眼神是绝望而心痛的,仿佛透过他坚硬的外壳看到了十年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孩子。
哥哥说他不懂爱,可是厉子翊早就忘了有人爱是什么滋味了。
他张开手掌,让月光洒上来,默默发了一会儿呆,往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冲垮了他无比坚硬的心墙。
厉子翊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看到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是如何一步步跪在地上,被命运的尖刀捅得撕心裂肺惨叫,又是如何躺在地上渐渐没有了声音。
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淌下来,他抱着膝盖无声地哭了。
这些年他为了活命都干了些什么,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能下手。
那些人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个恶魔,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是个疯子。
卢西逃生后第一时间联系了远在大洋彼岸的邢蔚。
这个男人拥有比厉子翊更高更丰富的社会资源和人脉,即便被囚禁起来,他也是如今唯一能救厉子翊的人了。
厉子翊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挑断他的手脚筋后,又立即叫医生给他重新接上。
邢蔚没有完全瘫痪,他坐上了轮椅,变成了德尔坎塔岛上的半个残疾人。
视讯开启,卢西向他述明了厉子翊在国内发生的所有事,以及他当下的危机情况,然后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给邢蔚磕头:“邢老板,您救救子翊吧,他好歹是您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才二十岁,留在国内即便不死,人也已经毁了,求求您了。
”
邢蔚手腕上的伤口还肿胀着,他笨拙地推动轮椅向前几步,气喘吁吁地靠在椅背,露出个惨淡的笑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
“我会救他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