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逻辑问题，江月眸光一掠，眼底重新凝出漠然，犹如极地世界的万年寒冰。

    仿佛刚才片刻的错愕只是错觉，她仍旧是湘新大学那个高不可攀、生人勿近的江月。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动，发出去的文字比她的表情还要冷硬。

    【不可以。】

    【礼物，你爱刷不刷，直播，我不会停。】

    会话框上方提示“对方正在输入”，消息却迟迟没有发出来。

    江月的冷酷无情似乎远远超出了对面的想象，酝酿了半天也没想好要怎么回复。

    在这个页面停留了两分钟，这已经是江月对待陌生人最大限度的耐心。

    她直接关闭了会话框，去系统后台把今天的直播收益全部提现，然后打开了某购物软件，在搜索框里输入“按摩棒”。

    数百条相关商品信息弹了出来，关键词是惊人的相似。

    “自慰”、“高潮”、“震动”……

    江月面无表情地浏览着，仿佛看的不是情趣用品，而是枯燥无味的代码。

    按摩棒的形状千奇百怪，那些一看就是要插进去使用的被江月直接淘汰掉了，剩下的可选项便是大同小异。

    江月选中了一款形状中规中矩，可调节温度和震动频率的自动按摩棒，毫不犹豫地下了单。

    她的想法很简单。

    【自己动手太累了，有了这个应该会方便很多。】

    刚付完款，夜涩APP的消息弹窗又蹦出来了，江月这才想起来了被自己晾在一边的榜一大哥。

    点开弹窗，页面果不其然地跳转到了收礼界面。

    为了提醒她回复消息，榜一大哥竟然在已经送过豪华礼物的直播回放里，壕气十足地又砸了一个。

    江月不会跟钱过不去，虽然做不到讨好，但用冷冰冰的方式回复一下消息，她还是愿意抽出这么几分钟的时间的。

    回到和“月”的聊天页面，屏幕已经完全被左边冒出来的一条条气泡框占据了。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如果你执意要直播的话，我也会继续给你刷礼物的。】

    【我可以问下原因吗？为什么要做这种直播？】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在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如果是的话，我愿意竭尽全力帮你。】

    【怎么不回复我了？】

    【生气了吗?】

    【别生气好不好，我收回刚才的话，无论你做什么都支持你好不好？】

    【真的错了，对不起。】

    【不要不理我，求求你了。】

    ……

    他把自己姿态放得极低，字里行间都是病态的讨好。

    江月看得眉心直跳，愈发认定对面的人是个神经病，还是个有钱没处花的神经病。

    她不是圣母，做不到对陌生人同情心泛滥。当然，也不至于坏心眼到怂恿一个精神疾病患者给自己送钱。

    稍加思索后，她做出了回复。

    【有刷礼物的钱，你不如去把自己的脑子治好。】

    【我没什么困难，不需要你的帮助。】

    【开直播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顺便寻求个刺激。】

    【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

    该说的都说了，江月自认问心无愧。

    这次对面回复得很快。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好好治病的。】

    【治病也不影响我给你送礼物，不用担心。】

    【你还没回答我，手上的划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应该不涉及隐私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说的话，就当是我唐突了。】

    逐字逐句地看完，江月的心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

    无论她说的话有多现实，多难听，对面的人似乎都听不懂一样，一个劲儿地朝她散发善意。

    作为一个色情女主播，能对榜一大哥说出那番推拒的话已经是仁尽义至了。既然人家执意要上赶着送钱，她也没有理由再劝阻。

    【不小心摔的。】

    不愿再花时间和这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纠缠，编辑出最后一条敷衍的回复，江月直接将夜涩APP清出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