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舒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淡然反问：“这么晚，小叔怎么还在这儿？”

    “我跟部队和学校提交了探亲申请，只有一周的时间，你不愿意见我，我就多看看你。”

    “小叔，我不明白。”

    沈嘉舒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想透过这双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究竟在想什么。

    蒋湛安神情一瞬错愕。

    “什么？”

    沈嘉舒看着那双眼睛，双眸中冷意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温暖。

    为什么呢？

    是确定她真的不喜欢他了，又决定像从前一样对她好吗？

    可她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了。

    那个爱他、尊敬他、在她眼中没有一丝污点的沈嘉舒，已经死在了前世的爆炸中。

    “小叔，我说过不会再纠缠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呢？”

    “我在时你对我视而不见，我走了，你又千里迢迢地来找我，小叔，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

    “我已经顺了你的意，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的目光平静泰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让蒋湛安觉得无比陌生。

    “嘉舒，你以前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沈嘉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看向蒋湛安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疑惑与茫然。

    “小叔，你以前不会为了别人把我扔下，不会在其他人面前刻意忽视我，更不会逼我吃我吃不了的东西。”

    “所以，你说的以前，是哪个以前？”

    “是你为了推开我，刻意伤害我以前，还是我没有放弃，始终追着你的以前？”

    “小叔，以前，只是以前。”

    第21章

    时至此刻。

    蒋湛安终于意识到，对于这段感情来说，应当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可他却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

    他张了张嘴，没敢再看沈嘉舒的眼睛。

    “嘉舒……对不起。”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沈嘉舒的回答超乎寻常的大度。

    蒋湛安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紧接着，沈嘉舒的下一句话就将他重新打入了地狱。

    “也请你原谅我之前不懂事的纠缠，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你也不用再惦念我，我会祝福你和孟慧雪百年好合，儿女成双。”

    “小叔，我们别再见了。”

    说完，沈嘉舒转身要走，却被蒋湛安一把抓住，紧紧地抱进怀里。

    “不是的嘉舒，你听我解释，我和孟慧雪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我们什么都没有！我没打算要娶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她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父母也不再管她了，他们都很后悔。”

    “嘉舒，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嘉舒忽地笑了，眼中却露出一丝嘲讽。

    蒋湛安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情绪，但还是极力压下心中的酸涩。

    “嘉舒，别放弃我……”

    说话间，他已经红了眼眶。

    可沈嘉舒却觉得眼前的一切无比可笑。

    这样的蒋湛安很少见，记忆里她只见过一次，

    就是她因为蒋湛安带回来的兔腿，过敏被送到医院的那次。

    那时的蒋湛安刚十八，他抱着十三岁的沈嘉舒，惊慌地跑向医院，一路上汗水混着泪水一滴滴砸在她身上。

    疼痛让沈嘉舒白了脸，却还是努力抬手去擦他额角的汗。

    那时的他，哽咽着承诺：“嘉舒，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再也不会了……”

    可那是十八岁的蒋湛安，不是二十二岁的蒋湛安，更不是二十四岁的蒋湛安。

    承诺只是承诺。

    一句空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