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大步离开。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久违的泪水挤红了徐燕灵的眼眶。

    她攥着桌角的手用力的骨节已经泛白，却仍旧压不住陆战北那句‘没必要’带来的痛。

    忽然，一抹军绿身影出现在门口。

    徐燕灵以为是折返的陆战北，可抬头望去，浑身一僵。

    “爷爷？”

    她嗫嚅着唇，匆忙又窘迫擦去眼尾的湿润。

    但老人带着茧的掌心裹住她的手，嘶哑的声音潜藏着心疼和保护。

    “走，爷爷带你去离婚。”

    第7章

    听到爷爷的话，徐燕灵心一震，更觉狼狈。

    不仅是担心爷爷会像上辈子一样，因为她和陆战北的事而加重病情，还为了自己那点自尊，她硬着头皮解释。

    “爷爷，我和战北只是闹了点矛盾而已。”

    爷爷却一脸心疼：“受这么多委屈为什么不跟爷爷说。”

    徐燕灵无言以对。

    她想的是这辈子如果能和陆战北好好在一起，能让爷爷安心健康的度过余生，受委屈也不值一提。

    可天不遂人愿，她再次和陆战北渐行渐远……

    爷爷叹了口气：“我原本想让你过平静安稳的日子，可现在我想明白了，人怎么活是自己选择的，爷爷不能替你做决定。”

    闻言，徐燕灵不由想起在医院里听到女人说的那句话。

    “人啊，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她活了两辈子，却始终为着陆战北。

    可他既然无意，自己也不能强求，是时候放手这段本不应该的婚姻了。

    徐燕灵没再说什么，跟着爷爷去了政委办公室。

    面对她打离婚报告的申请，政委一脸为难。

    “徐司令，军婚不是儿戏，哪能说离就离。”

    没成想老人突然解下胸前所有功勋章，将它们齐齐放在桌上。

    “我十四岁当兵，从一个班长坐到司令的位置，没干过一件滥用职权的事，可今天，我想用所有的荣誉和功勋，给孙女换一个自由的机会。”

    听到这席话，政委沉默了，最后帮徐燕灵申请了强制离婚。

    “等明天上级签字批准后，你们离婚的通报就会出来，到时候离婚报告一份你拿着，一份会送去陆团长那儿。”

    等回到家，徐燕灵还没全然缓过神，就被爷爷叫去书房。

    爷爷拉开抽屉，拿出一把77式手枪。

    徐燕灵怔住。

    这手枪是三年前她拿到狙击手选拔赛第一名时，组织送给她的。

    “爷爷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当狙击手的梦想，所以一直替你留着，另外我准备送你去首都进行特训，只要你肯，明天就能走。”

    望着老人鬓间的白发，徐燕灵于心不忍。

    任何特训都有风险和死亡，她不怕死，却怕再让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

    “爷爷，爸妈和哥哥都不在了，如果我走了，又怎么替他们尽孝道？”

    然而爷爷只是将枪递给她：“你对国家和人民忠诚，就是对爷爷尽孝，燕灵，去做你想做的事，以后你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战士。”

    一字一句，暖热了徐燕灵的心，燎红了她的眼尾。

    她眼神逐渐坚定，接过手枪：“好。”

    这一次，她要为真正为自己活。

    次日一大早。

    徐燕灵去了陆战北办公室，把自己所有东西都拿走后，便去医院拆线。

    只是刚出药房，就看见陆战北搀扶着徐燕灵往检查室走。

    “陆大哥，你还记得吗？你之前还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可现在我们各自有了家庭……以后你会不会丢下我？”

    面对李兰芳的忐忑，陆战北回答的耐心而认真：“不会，我会一直照顾你。”

    徐燕灵静静望着，心还是痛，但更多的是释然。

    原来拼命去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只会活成笑话。

    她不想继续这样糊涂下去。

    李兰芳进了检查室后，陆战北就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