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方母家后不久，方铭朗走着走着，脚步忽地一顿。

    他感觉身后一直有人跟随。

    方铭朗一颗心瞬间提起，下意识给程如乔打去了电话。

    电话通了几声，方铭朗急忙道：“程如乔，我……”

    下一刻，电话猛地被挂断。

    方铭朗心头一颤，连忙再次拨打，但通话已显示无人接听。

    他来不及反应，身后脚步声却在此刻突然逼近。5

    方铭朗猛然回头，发现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这人见自己被发现，索性大摇大摆地靠近，眼底是藏不住的戾气。

    方铭朗紧握住手：“你是谁？你想干嘛？”

    中年男人竟是掏出了一把刀：“我是谁？我是被你这样的败类法官搞得家破人亡的人！”

    他说着就挥舞着刀，扑上前：“凭什么因为我出轨就判我离婚？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偷腥！就你这种傻逼多管闲事！”

    方铭朗下意识防卫，趁男人不备打掉了刀具。

    可没想到他还有后手，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刀朝着他猛刺过来。

    他躲闪不及，本能让他紧紧闭眼，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人，正死死钳制住那男人的手臂。

    方铭朗见状，连忙过去帮忙，两人合伙，就把那男人制伏在地。

    ……

    警局。

    方铭朗坐在笔录桌前，惊魂未定。

    救了他命的女民警端过来一杯热腾腾的水，声音却是凉凉的：“下一次遇见危险，记得首先拨打110。”

    她冷淡地瞥了方铭朗一眼，在对面坐了下来。

    方铭朗接过水，滚烫的热水将他一颗不安的心慢慢抚慰下来。

    他苦涩一笑，低头应和：“好的，谢谢警官。”

    是啊，遇见危险为何第一时间打给程如乔？

    简直是昏了头。

    民警抬眼了他一眼，摊开旁边的本子，写下一串数字，撕下递过来。

    “110有时也不是那么及时，打我电话更好。”

    方铭朗惊讶地抬头。

    那瞬间，他觉得眼前这人有点眼熟，但是又不确定。

    他拿过那纸片，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麻烦你……”

    “不要紧，男人也是公民，遇到危险求助我们天经地义。”

    方铭朗有些触动，拿过来纸条：“谢谢。”

    女警却是毫无异样：“天晚了，我正好要出门，顺路送你回家休息。”

    方铭朗坐上警车，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深夜。

    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

    门一响，程如乔拿着厚厚一沓的卷宗，便往书房走。

    方铭朗猛然站起，眼角微红，目视着对方：“你为什么挂了我的电话？”

    虽然不指望，她一个女人来救自己。

    可是面对危险时，方铭朗第一时间打了她的电话，就是对她绝对的信任。

    但程如乔冷淡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暂停。

    方铭朗感受到比刚才更加惶恐的情绪浮上心头，上前几步，拉住程如乔的手。

    再次开口，方铭朗便察觉到自己嗓音已然嘶哑。

    “你知道我刚刚……”他忍不住带上哭腔，态度此刻卑微到无以复加。

    “方铭朗。”

    程如乔却打断他，皱着眉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我不想知道你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很累，只想睡觉。”

    她的眼神依旧平淡，似乎并没有因为方铭朗此刻的狼狈，而产生任何怜悯。

    方铭朗没再做声，沉默地松开了手。

    程如乔毫不犹豫地就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