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盈张张嘴，没说出反驳的话：“你怎么知道？”

    傅渝安没回答，只是转身离开，把房间让给了苏悦盈和林岁欢。

    苏悦盈也在这时看到了沙发上堆放的心理书籍，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苏悦盈的到来，终于让林岁欢露出真切的笑容。

    进食和入眠，都得到了小部分的改善。

    傅渝安也不像之前一样时刻守在林岁欢身边，压得她喘不过气，只有几个特定的时间，才会来公寓查看。

    这天，趁着林岁欢在房间时，苏悦盈和傅渝安爆发了压抑的争吵。

    “凭什么我不能带岁欢走？你这个公寓和监狱有什么区别！”

    苏悦盈的话说得不留情面，傅渝安的脸色也越发深沉，半响，寒声。

    “所以呢，跟你这个不靠谱的人去国外？你觉得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适应什么新环境？”

    “那也比待在你这里好！”苏悦盈压抑着在自己的音量，愤恨不已，“别忘了，如果不是你，岁欢有怎么可能会得病！”

    傅渝安猛然一怔，一时无言。

    “傅渝安，对你而言，岁欢只是你身边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时可以替代的情人，什么也算不上。”

    苏悦盈咽下一口浊气，颤声道。

    “可她却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你践踏了她八年，毁了她的事业，碾碎了她的希望，又把她逼到如今这步，就算是她隐瞒过你什么，比起你对她做得那些，也早就已经还清了吧？”

    “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放过她呢？”

    苏悦盈的口不择言，像是利刃，缓慢而残忍的刨开了傅渝安的自以为是。

    让他一时难以呼吸，无法反驳。

    苏悦盈说得没错。

    是他害林岁欢变成这样的。

    最开始，面对林岁欢的忠诚与顺从，他毫不留情的利益践踏，自以为是的欣赏她的痛苦。

    后来知道了林岁欢心中另有他人，又被嫉妒控制了情绪，自欺欺人的将她逼上绝路。

    本就是他的错。

    苏悦盈正欲继续说些什么，却只听傅渝安喃喃自语。

    “既然如此，这一次那就换我来赎罪。”

    第21章

    傅渝安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似乎终于在此刻找到宣泄口。

    苏悦盈一怔，半响，才嗤笑着开口：“可她，也许并不需要你的赎罪。”

    在苏悦盈转身离开后。

    傅渝安站在原地，如同化身成了一尊雕塑。

    心中密密麻麻的疼痒，仿佛有蚁虫将他的血肉啃食。

    “是么……”傅渝安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紧闭地卧室房门上。

    苏悦盈正叽叽喳喳地和林岁欢说着什么趣事。偶尔传来她久违极轻的低笑。

    像是一缕清风，转瞬即逝。

    ……

    夜晚，林岁欢洗漱完后走进房间。

    便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傅渝安。

    望向他眼中晦涩难懂神色，林岁欢有些愣神。

    半响，才了然般，麻木地去解开自己地裙带。

    傅渝安的心中猛地刺痛一瞬，上前一步握紧林岁欢的手腕：“我不是来做这个的。”

    “苏悦盈说，她想带你出国。”

    林岁欢空洞的美眸中，增添了一抹疑惑：“什么？”

    傅渝安留恋她指尖的温度，却也不敢再多靠近一步，只是轻声说着：“比起出国，你应该更喜欢生活在海边吧，我们可以一起……”

    林岁欢闪过动容，片刻后，眸色重新暗下：“都可以。”

    反正在傅渝安身边的任何事。

    从来都不由她来做决定。

    看着林岁欢对他仍旧一副戒备麻木的模样，傅渝安的指尖都微凉。

    “岁欢，对不起。”

    以为难以说出口的话，一旦开口，却终于犹如泄洪，再难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