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了。”

    顾宛柔冷着脸，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

    说着，她越过怔住的一行人，径直出了门。

    用晚膳时，席面上官员们在推杯换盏，一人面色砣红，对着何知府说道：“大人，听闻你府内有一面首古筝弹的不错，可否让我们在场之人掌掌眼呀？”

    何知府也喝多了，大手一挥：“自然，来人，喊阿珏上来。”

    顾宛柔眉头一压，缄默不语。

    ……

    此时，苏煜正在后院抚琴。

    听到下人的禀报，苏煜正打算收琴，想到什么，又将琴带上了。

    一进正堂，苏煜便瞧见何知府给他使了个眼色，便知道今晚会有一处好戏。

    他悠然落座，美妙的琴声从指尖倾泄而出。

    在座之人皆闭目凝听。

    这琴声瞬间将顾宛柔拉回了过往。

    尤记得，她和他的初遇，便是在游船之上，他抚琴、她吹箫，好不快哉！

    再度睁眼，就见一个醉酒女官起身。

    她摇摇晃晃走向苏煜，嘴里念叨着：“你弹的真不错……”

    顾宛柔周身骤冷。

    再也忍耐不住心中肆虐的情绪，她将酒杯掷向地面，砸出‘啪’地一声。

    “穷凶极奢，荒淫无度！这就是你们所谓为百姓办事吗？”

    室内顿时寂静。

    众人都诧异看向顾宛柔。

    那位醉酒之人也惶恐转头，见顾宛柔死死盯着她，那里不知道是在说她？

    她连忙拱手道：“是我越界了。”

    说完，便恭敬退回席间。

    苏煜将这一切都收在眼底。

    他静静弹着琴，连一丝音律都没有错。

    ……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

    顾宛柔不再过问盐庄之事，倒是每日和何知府参加文坛诗会，好似沉浸吃吃喝喝之中。

    但苏煜清楚，没那么简单就能过去。

    只要他与何知府靠近了些，那幽暗的目光便如影随形，一天比一天露骨。

    又是一天雨夜。

    深夜，顾宛柔再度不请自来。

    彼时，苏煜只着里衣，雄伟的身姿隐隐可见。

    一道白光闪过，顾宛柔被将门推开，吓得他连忙扯住被褥将自己藏起。

    口中则是尖锐出声：“顾大人，你深夜屡次闯入我房中，就不怕自己的清白受损吗？”

    他乌发披散，话语锐利。

    顾宛柔目带眷恋，嗓音沙哑：“阿煜，我只是想见你，何罪之有？”

    说着，她不管不顾朝塌边走来。

    行至榻前，想要靠近，又克制地不再前进一步。

    只用那炙热的视线，寸寸碾压过他的面孔，像是一条毒蛇。

    苏煜假装有些心惊，面色一顿：“我随是面首，但也是正人君子，十分在意自己的名节，顾大人是女子，不要再有第三次了。”

    顾宛柔缓慢收回眸光。

    心中不想吓着他，却终究抵不住心中的渴望。

    从前，她就是本着把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将他推开，忍痛看他与他人定下婚约。

    她不想看到他对着他人好，这会让她妒忌。

    她想……就让他只看她一人。

    这样想着，顾宛柔脑中极致明悟，对，只看她。

    第20章

    一阵寒风吹来，扑灭了跳动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