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菜刀比人凶(1/4)
松韵居的木门吱呀一声裂开条缝,周元的球鞋尖卡进门槛的裂缝里。
四月的风卷着几片枯黄的竹叶钻进门洞,把他校服裤脚扫得簌簌响。
怀里抱着的纸箱里,爷爷的骨灰盒被碎报纸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在颠簸中碰出闷响。
"哥,门牌号少了个偏旁。
"妹妹周小芽踮着脚戳了戳歪斜的木匾,铁锈混着青苔往下掉,露出"灵器养老院"五个字里缺了"养"字的残骸,远远看去像"灵器老院",透着股说不出的凄凉。
周元刚要伸手扶正木匾,脚边突然寒光一闪。
生锈的菜刀不知从哪儿飞出来,刀刃狠狠砍在门框上,刀柄还在突突颤抖:"没规矩的小兔崽子!进老子的地盘也不先拜刀?"
小芽吓得往后跳半步,纸箱里爷爷的遗像滑出来一角。
周元瞪着那把悬在半空的菜刀,刀身上的锈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暗纹——分明是条盘着刀柄打盹的懒龙。
"拜你大爷!"周元把纸箱往地上一放,伸手就去拔菜刀,"我爷爷临死前说把房子留给我,什么时候成你家了?"指尖刚碰到刀柄,突然像触了电似的缩回手,掌心火辣辣地疼,还沾了片带金光的铁锈。
菜刀"当啷"落地,变成把半旧的厨房用刀,刀刃却还指着周元:"小兔崽子口气不小!你爷爷周铁铮当年见了老子,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斩龙刀大人'。
"刀柄突然转向小芽,刀身软乎乎地晃了晃,"倒是这丫头,身上有股子茶香,比你这毛头小子顺眼多了。
"
"哥,它会说话!"小芽蹲下身,指尖悬在刀柄上方不敢碰,眼睛却亮晶晶的,"跟动画片里的魔法道具一样!"
周元揉着发疼的掌心,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的反常。
穿青布衫的老头儿正拿着拂尘扫地,每片落叶都被扫成整整齐齐的小堆,左边是梧桐叶,右边是竹叶,中间还隔着三寸宽的过道;石头桌上摆着把紫陶茶壶,壶嘴冒着袅袅热气,却没见有人泡茶,更诡异的是,热气在地上凝成小字:"擅自碰壶者,罚洗茶海三百次。
"
"新来的吧?"扫地老头儿突然开口,声音像晒暖的棉花,"先去东厢房收拾客房,你爷爷临终前把二楼第三间留给你们兄妹。
"拂尘轻轻一挥,片梧桐叶飘起来,精准地落在周元肩头,"记住,别吵醒西廊下打盹的老茶,她昨天刚泡了三百年的灵雾茶。
"
"您是..."周元盯着老头儿手里的拂尘,穗子上沾着点金粉,越看越像爷爷临终前抓着他说的"老伙计","我爷爷说松韵居有几位...特别的房客?"
老头儿终于转过脸,眼角皱纹里卡着片茶叶,笑起来像个慈祥的居委会主任:"叫我老尘就行,和你爷爷是老相识了。
"拂尘突然绷直,穗子尖端泛起微光,"不过在松韵居,规矩比交情大。
先去厨房把三筐灵米洗了,水要用后院井里的晨露,洗完记得按颗粒大小分类——老斩最烦吃夹生饭。
"
提到"老斩",地上的菜刀突然跳起来,刀柄敲了敲周元的小腿:"说的就是老子!你爷爷当年把灵米煮成浆糊,害老子拉了三天肚子,现在看见白粥就犯恶心。
"刀刃突然转向小芽,语气软下来,"小丫头要是饿了,灶台上有昨天剩的灵米糕,自己拿,别客气。
"
周元彻底懵了。
他以为爷爷留的是套破旧的养老院,顶多住几个古怪的退休老人,没想到先是会说话的菜刀,又是能扫出字的拂尘,还有听都没听过的"灵米晨露"。
更离谱的是,妹妹已经蹲在灶台前,掀开笼屉偷吃米糕,嘴角沾着桂花蜜,还对着菜刀比剪刀手: